過。
葉秉燭一言不發,只給了牆子一個“跟我來”的眼神,便進了中間的主殿。
而殿外,楊絮站在庭院的甬道上,沉默不發地盯著並肩進屋的兩人。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高大得如同一座小山般身影出現在了楊絮的身後。
一個嘶啞低沉得不似凡人能發出的聲音說:“楊先生,主人要見你。”
楊絮回頭,首先印入眼簾的就是龐大到他需要退後幾步才能看清全貌的身軀。而更加詭異的是,如果身體還能算是健壯的人族的話,那眼前這東西的頭顱便擺明了不是凡人了。
那是一顆鹿的頭顱。
犄角斜斜地向後生著,臉上佈滿棕色的毛髮,瞳孔緋紅,眼神全然冰冷,全然沒有任何凡人應有的情緒。
即使已經見過數次,但楊絮對著這怪物,還是會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楊絮回頭看了一眼含涼殿,心中嘆息。
可一旦開始,他就失去了選擇的權利。
石壁暗影
月盈如銀盆,月色似流水。
一輪明月掛在中天,夜已深。
但是牆子卻想不通為什麼葉秉燭還不睡覺,反倒是精神奕奕地起身寫字,還要求自己給他研墨。
牆子不識字,也看不出好壞來,只覺得葉秉燭持筆的樣子,專注沉斂,頗有幾分風姿。
“你之前可上過學?”葉秉燭垂著眼,視線落在潔白的紙上,看起來問得漫不經心。
牆子想都不想,直接道:“沒有。”
他大字不識一個,哪裡有底氣敢說自己上過學。其實往昔多少年,牆子若是願意,自然什麼都學會了。但他卻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意義去聽學。
葉秉燭邊寫邊說:“如今世道不好,上不起學的自然是多數……你今年年歲幾何?”
牆子只覺葉秉燭今天話多:“十六。”
“十六。”葉秉燭重複著,“尋常人家裡,這個年紀或許該娶妻生子了。”
十六歲,對於牆子來說不過是眨眨眼的功夫。可是對於很多凡人來講,缺一件是足以頂門立戶的年紀了。
“那你爹孃還在嗎?”
這個牆子自然知道,昨日袁引絮絮叨叨地念了許久,牆子大概知道了些事情。
“不在了。去年村子裡鬧疫病,我爹孃和村裡的叔叔伯伯死得沒剩幾個。”
葉秉燭手一頓,目光微動,他扭頭看了一眼牆子,不知道在想什麼。但牆子猜測,一定不是同情。
因為他見過凡人會流露出的同情的眼神,並不是這樣的。
“去年鬧疫病……你可是京郊人士?哪個村裡的?”
牆子張張嘴,答不上來。他哪裡知道這個袁強是哪裡的人,袁引確實沒提起啊。
“我……我就是一個普通村子裡的,哪有什麼名字。”牆子梗著脖子胡亂道。
“原來如此。”葉秉燭做恍然大悟的模樣,“其實是我唐突了,親人舊友都死絕了,應該是一件傷心事,我不該追問的。”
這就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