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又被堵回去了。這會再提這事,倒顯得我是有些順杆子往上爬呢!”
“你是說——”權夫人神色一動。
一邊聊,三人一邊已經進了擁晴院,都分別給太夫人問了好。又和已經過來的權季青、權瑞雲打了招呼,幾個人各自歸座,大少夫人才笑眯眯地往下說,“弟妹身邊手藝人多,我早就惦記上了。大廚房的口味,雖不能說不好,可這些年來,已經都吃得膩煩了。既然這桂花糖藕大家吃著都好,最近大廚房又缺人,倒不如就由弟妹出兩個人,把這漏給補上了,豈不是兩全其美。以後我要再想吃什麼點心,我也不用煩弟妹了,派人去大廚房說一聲可不就完事了?”
這句話說出來,蕙娘眸子不禁微微一眯。連權夫人都有些詫異,倒是權瑞雨毫無機心,歡呼道,“呀!那感情好!我也正想說呢,嫂子,你這藕怎麼做的,真是又輕又嫩又甜又香,我吃著說不出的好……最難得是沒澆汁都那麼好吃!比起來,從前吃的,都嫌膩了!”
“那是藕好。”蕙娘笑著說了一句,對大少夫人的提議,並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是望著長輩等她們發話。
權夫人和婆婆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笑了,太夫人輕描淡寫。“那是人家的陪嫁丫頭,去大廚房做廚娘,一天做這麼七八個人的飯,從早忙到晚,不嫌累得慌?我看你還是厚著臉些,以後想吃特製的點心,你就往立雪院遞個話,嫂子面子放在這,難道焦氏還能說不?”
蕙娘自然免不得再和大少夫人虛情假意一番,對這個結果,她是有點吃驚的。甚至對大少夫人主動開口,她都有些想不明白,不過,大少夫人一閃即逝的放鬆,倒是逃不過她的眼睛。
再看看權瑞雨、權季青,這時候就看得出高下了。權瑞雨是把精明藏得淺,面上的古靈精怪下,看得出也是一片茫然:兩房第一次交火,擺明了長輩們偏向二房。現在大廚房出缺,二房願意派人補上,也做了前置文章,鋪墊都鋪墊得夠了。大房認輸也認得非常痛快,甚至反過來為二房鋪路,也算是很有風度了。這時候順理成章,二少夫人從廚房入手,一點點就把家事分過來管了……長輩們才誇完二少夫人,又否了大少夫人的提議,看得出,還是兩人一致商量的結果,這的確是有些令人費解了。
權季青呢,儘管也就比瑞雨大了四歲,可態度穩重,還是老樣子,一雙含笑的眼,似乎什麼都看清楚了,但自然也什麼都不會表示過來。遇見蕙孃的眼神,還是善意地微微一笑,似乎有些話能從態度裡傳遞出來,可蕙娘和他不夠熟悉,他的潛臺詞,她只能讀出幾層。
等晚上權仲白從外頭回來——他這是又受了推不得的請託,出外給名門世族之家扶脈去了。蕙娘就和他閒聊一樣地,把阜陽侯夫人來訪的事說了。
“姨母挺照顧你的麼。”權仲白看得出是很累了,雖不至於直打呵欠,回答得卻也很敷衍。“糖藕方子,給了就給了,你不至於捨不得吧。”
這個人,對於她昨天把糖藕分送各院的事,居然還表示一點讚賞……而且看得出來,並不是故作反話……蕙娘又有點看不出他的底細了,這個權神醫,究竟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她居然竟拿不準。真要糊塗,那也說得通,大少夫人在飲食上拿捏立雪院,他吃得是也不高興,可看她把不快露得太明顯,他倒擰起脾氣了,堅持‘你吃不好,那就自己去說’。估計心裡也想著,一家人沒什麼話是不能說的,一旦由他去說,自己就變成媳婦兒的槍了……
可一個能把宮中紛擾局勢看得這麼明白,在昭明末年風雲詭譎的大勢之下,一個人力挽狂瀾硬生生地把權家從魯王那邊洗脫出來,拉成了太子黨中堅的人物,他可能這麼糊塗嗎?
若是假糊塗,她送藕,自然會觸怒權仲白:剛逼退了大房一步,自己就上前去佔位置了,是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