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進去搜了半天,只找到兩具燒焦的男屍。其中一具必是秦院長無疑了,而另一名,眾人一致認定,是失蹤了半個月的子車廿。
有人鄙夷地啐了那屍體一口,本公子跟子涯兄一樣,老早就看出秦小姐的姦夫就是子車廿那畜生,只是沒想到,這混球不但採花,還厚顏無恥地住進了花室,日日享受美人香澤。
那學生趕緊衝出來,秦小姐與子車廿之間絕對是清白的!秦蓉心高氣傲,絕不可能與人做出不齒之事,當初被人佔了便宜,也絕非自願!
他不開口還好,這一發言,立馬將火苗惹到了自個兒身上。
有人霍然跳出來,本少爺就知道,這廝對秦大小姐那顆蛤^蟆心,簡直就是馬路牙子上的石子兒——當街曬。這廝常常躲秦小姐閣樓下偷看,他之所以這麼說,不是為了替秦小姐立牌坊來博得美人芳心,又是為了什麼?
那學生還不及開口,立刻又有人鑽出來戳他脊樑骨,這把火搞不好就是他放的,必定是他見秦小姐與同窗好友燕好,妒意肆虐,惱羞成怒之下,一把火燒了秦氏內院,放火殺人,以洩心頭之恨。
一席話說的繪聲繪色,儼然間,那學生已卸下書生斯文面具,化身兇殘虎狼,惹得一干人等都不由後退三尺,相覷交頭接耳,衝他指指點點。
學生大駭,生怕他們真把官差叫來,到時自己一口難敵眾口,殺人放火的罪名不就變成板上釘釘了?而秦家小姐聲名愈發被汙,又豈能被善待?
於是背起秦蓉就飛逃出來。
那學生,自然就是我眼前這個書生,江憶卿了。
而縱火者……我知道,其實,是我身後,床上那位。
顏孝亭。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卌三
“看來顏某惹的麻煩還不小。”
我兀地轉身,見床上人正以手支撐慢慢坐起,趕忙奔過去,替他裹好毛裘。
顏孝亭微眯著眼看我,忽的一笑:“卞仁真是體貼。”
我咳了咳,癱著臉繫上毛裘帶子,淡然道:“報恩罷了。顏老爺不必客氣。”
話畢迴轉身,見那倒黴學生正瞠目結舌望著我,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我還沒反應過來,他試探著道:“卞,卞仁,上次梁兄給的那藥……你用完了嗎?”
我怔了怔,旋即黑了臉。
憶卿嚥了口吐沫:“我這裡還有存貨,只是想問你要不要……”
我露出森森白牙:“顏老爺救過我——僅此而已。”
冷聲說完,叩門聲乍起,夥計的嗓門滴溜溜傳來:“客官——您要的爐子罐子還有餃子——”
我哦了一聲,剛要上前去,一隻手忽的握住我胳膊。回頭一看,顏孝亭似笑非笑看著我:“都說你不會武功了,卞仁,房門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開的。”
我詫異:“啊?”
顏孝亭低聲道:“江賢,你去。”
憶卿也愣在原地,聞言哦了幾聲,急急忙忙跑過去開了門。
“六王府的人。”顏孝亭輕聲道。
我在他眼神示意下,迅速閃到了屏風之後。
夥計見應門的不是我,似也頗為驚訝,咦了一聲,不過轉瞬就笑嘻嘻道:“客官,您這身衣服換的好,忒顯氣質!”
我不由暗暗讚歎——這夥計真機靈,替私奔小兩口遮掩的本事可算出神入化。
憶卿迷迷糊糊謝過,該是接過了東西,那夥計便從外面把門帶上了。憶卿放下爐罐便把門給閂好,我這才出了屏風,忽聽顏孝亭低低道:“我只是讓人放了把虛張聲勢的火。”
不及我反應,憶卿奔過來道:“卞仁,你也遇到了麻煩?”
我心知憶卿太單純,不宜摻和其中,便只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