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儘管他難受得快吐了,也不願在這個煩死人的女人面前表現出來。
“你、你就跟我奶奶一樣。”戀築很害怕,他很憤怒,如果他會憤怒得伸手掐住她脖子,把她甩到牆角,她一點也不意外。
但是看到他這逞強的樣子,就想到過世的奶奶……
“每次奶奶病了都不承認,就跟你一樣逞強。”她閉上眼睛,假裝沒看見他兇狠欲殺人的眼神,高跪在沙發上,面向他捧住他的頭,輕輕的,在他的太陽穴周圍按壓。
“該死的你——”他應該推開她,然後喊人把她丟出大門,再對她撂話不想再看見她。
但她按摩的力道適中,舒緩了不適,他雖不願、不甘,仍屈服在她高超的按摩技巧下,緩緩的……閉上眼睛。
“奶奶常不聽我的勸,到山裡採荀子、野菜,她年紀大了,身體禁不起折騰,可我越阻止她越愛去,有次還摔下山谷斷了腿,那時候,我跟一個復健師學過舒緩肌肉痠痛的方法,每當奶奶在菜園裡種完菜回來,我都會替她按按手腳……”她邊按邊說,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耳朵裡,可是她如果不說些話,她怕自己會逃走。
她怕他,但又放不下他。
十指穿過他的長髮按壓頭皮,他沒有抗拒喊著要她滾,接著手指來到肩膀輕按,驚覺他肩膀的肌肉僵硬。
“你……很累了吧?”
她聲音輕輕柔柔的,音量很小,幾近自言自語,卻清晰的傳進軒嶲司耳中。
軒家男人是商場上的強者,他們就像噬血的野獸,看中的獵物絕不放過,連同競爭的對手也一併吞噬。
從來沒有人問他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他病了、累了,也不能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不能倒,從小他所受的教育便是如此,爺爺放棄無心家族事業的父親,將希望放在他身上,教育他必須強悍,必須擁有讓人懼怕的力量。
軒嶲司沒讓爺爺失望,他夠強悍、夠有迫力,沒人敢接近他,就算他病得乎幾要倒下,在他的沉聲喝斥之下,想幫他的人也會懾於他的怒氣和排拒,不敢近身。
“大……”戀築原本想跟弟弟一樣喊他大哥,但想起來到軒家的第一天,他無情的當她的面說,她不是他妹妹,到口的話便又吞回肚子裡。“大少爺,你是不是感冒了?”不知該如何喊,喊他名字嗎?依他的脾性來看,恐怕又會大發脾氣,還是跟下人一樣,喊他少爺吧。“額頭有些燙,剛才下了小雨,你淋雨了?我去弄點熱的給你。”
她是第一個,不管他喝斥咆哮、冷言冷語,堅持待在他身邊的人,她怕得要命,全身都在發抖,但還是堅持為他舒緩身體不適。
這個女人——
“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想不起來她的名,因為他向來只記得兩種人——可以利用的人和敵人,無關緊要的人他記不住,也不會費心去詢問。
戀築怔楞了下,怯怯的回應,“戀築,黃戀築。”她心酸酸的想,自己都住進來半年了,他卻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就這麼……不重要嗎?
“過來。”他傲慢的下令,姿態彷彿君臨天下的帝王。
戀築原本要離開去弄點熱的給他,但他一下令,她便被動的走到他面前,小手在身後不停的顫抖,因為他那強烈的存在感和壓迫。
從來沒有過的念頭冒了出來,軒嶲司感到興味的伸指挑起她的下巴,頭一回,將她的五官樣貌看個仔細。
依稀記得半年前被帶回來的,是個頂著西瓜皮的乾瘦丫頭,現在面前的女孩面板白皙,鵝蛋臉上有對迷人的單眼皮,挺俏漂亮的鼻,小巧紅潤的菱嘴,頭髮留到了肩膀,頗有女人味。
看起來——滿順眼的。
“原來你長這個樣子。”軒嶲司將她的容貌映入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