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宛翕放下手中的書信,端起手邊的熱茶道,“三日後頒旨,晉張君為內一品貴君。”
“是。”臨槿見她交待完畢,即刻又詢問,“方大人送來的藥,已然煎好。主子現在可方便服用?”
點點頭,她道,“那藥甚是苦澀,你且去向她問問,究竟要服用幾帖,才可徹底解了千葉蓮的藥效。”
“看著您走了這樣一遭,小的實在心中不忍。”臨槿說話間,鼻子直髮酸。
悠然地擺了擺手,她不禁笑道,“若不冒險用孩子牽制住他,任憑他如此決斷下去,這大燕江山遲早要易主。這些年,他的性子朕自是清楚。權力這東西,他一旦染指,便會欲罷不能,以至於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臨槿聞言,不免也淡淡笑著答道,“陛下英明,如今帝君主子一心都在小皇女和小皇子身上,似乎已起了效用。”
“他始終是齊國的皇子,朕縱然想給他權力,但卻不能不給自己留下後路。倘若終有一日,他為了大齊對大燕倒戈相向,朕傾刻便會成為大燕的千古罪人。”褚宛翕抿了口茶,“靈均之於朕,就好比附子。用少一寸,便可治病。用多一寸,便可致命。”
正當臨槿深思之時,門外忽而響起了一聲通報,“啟稟陛下,張君求見。”
“臨槿,你去迎澐兒進來。”褚宛翕放下茶杯,不禁將目光挪向了門邊。
臨槿打了個千,轉身便前行幾步,順勢推開門,笑意盈盈地迎著門外的他進了屋。
外面風雪頗大,因屋裡暖,張滁澐肩上原本沾滿雪的斗篷,傾刻便被雪水打得溼濡。臨槿見狀,忙替他取下那兔裘斗篷,且先命底下人拿去偏殿先用爐子烘著,這才福身開口賀道,“小的參見貴君主子,貴君主子萬安。”
滿面茫然地望著臨槿,張滁澐尚未來得及向褚宛翕行禮,便已然聽見了她柔和的聲音,“剛才正讓臨槿替朕擬旨,晉了你的位分。不成想,這丫頭這麼快就機靈地改了口,你莫怪便是。”
恍然大悟,張滁澐猛然回過神來,當即伏身跪地叩首道,“臣伺謝陛下恩賞。”
“罷了,地上涼,來朕身邊坐。”想起當年青澀稚氣的他,褚宛翕不免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張滁澐,這才察覺,如今他早已不再是剛入宮時的無知少年。
中規中矩地在她床榻邊落了座,張滁澐滿心忐忑,舉手投足都很是拘謹,宛然一副受寵若驚之態,“聽聞近日陛下大病初癒,因久久不曾與您得見,故而澐兒挑了今日前來探望,也不知竟得了陛下如此賞賜。”
“你肯來看朕,便不負朕的賞。”褚宛翕靜靜望著他,腦海中的思緒,卻彷彿又被拉扯回了崇安王府。張滁澐越發出落得俊逸,便更添了一絲他當年的韻味。這世間造化弄人,倒也可笑。
聞言不禁一笑,張滁澐稍稍放鬆了些,“陛下將話說得如此委屈,倒像是澐兒刻意冷待了您。”
輕輕颳了下他的鼻子,褚宛翕故作嘆息,“這宮裡,也就屬你得便宜賣乖的本事最大。以前總拿你當個孩子,這一轉眼,你還是長大了。”
“澐兒可不喜歡長大。”他不禁鼓起腮幫子,向她投去了哀怨的眼神,“當大人,真的好沒意思。尤其每次聽見心兒喊澐兒‘小皇叔’,實在是彆扭。”
被他一番話逗得不忍笑出聲來,褚宛翕抬手便敲了敲他的額頭,“看不出來,澐兒是一心想要做觀心的哥哥了?那感情好,以後慈兒和鸞兒長大,也讓他們喚你做‘哥哥’。你啊,見了朕直接喊‘母皇’,倒是更有趣些!”
後知後覺地被她挖苦了一番,張滁澐回味過來時,已然見她笑得一發不可收拾。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他將臉別向一旁,賭氣一般不再理會她。
漸漸撫平心緒,褚宛翕拽了拽他的衣袖,只好向他妥協,“小傢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