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坐到了汽車的副駕駛上,還覺得挺愜意,搖下窗戶和靳陽一起朝著原野深處馳騁。
帶著青草香氣的風順著洞開的窗戶橫衝直裝的闖進了車廂,把靳陽不算長的頭吹成了亂糟糟的模樣。
&ldo;咱們這裡找礦還不算苦,草原平坦大部分都可以開車去。要是換了浙江的地質隊,那可就完了。&rdo;
瞧著薩楚拉高興,靳陽給她介紹起了地質隊的情況。
其實哪有不苦的,草原車到不了的地方多了,但他現在嚇唬她也沒用,還不如灌點迷魂湯,試圖在精神上說服薩楚拉。
萬一過幾天吃苦頭也別難過,比咱們苦的人多了,對比就不氣了嘛。
&ldo;浙江的地質隊,山路崎嶇,碎石遍地,灌木叢生,別說車了,那山連人都不好上去的。&rdo;
薩楚拉想像一下這幅畫面,南方夏天蟲子又多又毒,肯定不是好過的光景。
&ldo;那他們吃什麼?&rdo;
薩楚拉問道。
&ldo;上山帶饅頭,下山帶石頭,他們能吃啥?
哪像咱們這兒,等過些日子初雪下了,我和老鄉們買頭羊,就放在後座上。反正上凍了也壞不了,想吃肉了咱就割點架個火來烤,家裡的日子也不如這兒。&rdo;
薩楚拉一想也是,呼盟的羊白水煮都好吃。
雖然以後知道這都是靳陽騙人的,別說老鄉們的散養羊了,連野生的黃羊他們都碰不到。
說著話,天色漸暗,靳陽才終於開到了黑市邊上。
呼盟天高皇帝遠,黑市和正當市場看起來也沒什麼兩樣,亂糟糟的賣什麼的都有。
糧票收,錢也收,賣東西的都是附近的老鄉,還有穿過國境線來的走私商人。
老鄉們穿著蒙古袍,嘰裡咕嚕的說著蒙語。因為挨著哈拉濱太近了,漢人們都是一股大碴子味兒。
薩楚拉和靳陽兩個長得都扎眼,市場裡的人都忍不住多瞧幾眼。
&ldo;好皮子!小兄弟,買一張嘛?&rdo;
一位老鄉叫住靳陽說話,眼神卻越過他落在了身後的薩楚拉身上。
靳陽皺著眉頭一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這位老鄉看打扮是林子裡的蒙古人,眼神裡是躍躍欲試的野。
身量高大,長的精神,攤子上的皮子也是好皮子,就是這似笑非笑,賊兮兮的眼神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想起了隊長的囑託,草原上可不比市裡,大家都規規矩矩的。
那林子裡的蒙古人都厲害的很,家裡藏著土槍鳥筒都說不定,最好不要招惹。
一來,人家都是打獵長大的,你肯定打不過。
二來,把你打壞了,往林子裡一鑽找也找不著,有理都沒地方說。
拉起薩楚拉,靳陽沒回話,轉身往不遠處停下的車那裡走,皮子還是改天他自己來買吧。
他倆走是走了,這年輕的蒙古小夥子眼神卻沒挪窩,盯著他倆的背影恨不得戳個洞出來。
小姑娘長得可真俊,咋就讓海特小白臉給拱了。
看這二人的打扮,小夥子盤著腿捏著下巴,眼中閃過精光。
腰間掛著地質錘,口袋裡擱著放大鏡,身上四五十個小口袋。
遠看是逃難的,近看是要飯的,仔細一看,是搞勘探的嘛。
小夥子叫白音,名字是富饒的意思。從小就不學好,林子裡沒幾戶人家,別的小孩子還都打不過他,皮到連家裡的狗都嫌。
稍微大了些,出了林子見過世面,不知道跟誰學了個改。革。開。放的詞兒,心就更野了。
滿腦袋的彎彎繞,就想著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