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才不得不下南洋討生活;但人在這異鄉,卻從未忘了母國的故土和衣冠。
所以就是再窮的人家,基本也要送家中兒女去華校讀書,而不是去荷藍人辦的學校。
為的就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根到底在哪裡,知道如何說母國的話、寫母國的字、行母國的禮。
只是荷藍人,不給華校撥款也就罷了。
這些年大家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一番籌措之下總能讓華校維持了下來;不過到了近些年,情況變得不一樣了。
南洋本地的土人,天生就是好吃懶做的懶骨頭。
明明肥沃的土地上只要捨得力氣,不管種點什麼都能衣食無憂,卻是天天嚼著檳榔曬太陽,將日子過得跟鬼一樣。
偏偏又眼紅我們華裔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過的好。
好像沒有看到我們將一顆顆汗水,摔在地上砸成八瓣的辛苦勞作一樣,將他們窮苦一切怪罪在我們身上。
認為我們是靠著盤剝他們,才這麼有錢。
我他老母的,這些土人窮得跟鬼一樣,盤剝他們?他們也得有才行啊。
近些年在土人中,更有一種說法,說是我們華校的孩子被培養出來後,會佔據他們所有的土地,搶佔了他們所有的財富。
所以視這些土人,一直視華校為眼中釘、肉中刺。
從二十幾年之前開始,就不斷有土人衝擊學校,毆打學生和老師、焚燒校舍。
那時荷藍人多少還會管上一下,讓這樣的情況不至於惡化;今年、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裡,對於這些事情荷藍人卻是根本不聞不問。
以至於那些土人越發大膽,不僅是衝擊學校、焚燒校舍。
還開始殺人放火起來,據說好些住在城外的同胞村子,都遭了這些土人的毒手。
所以到了今日,泗水城就變成了你們看到的模樣,到處都是鄉下趕來的土人,大家連種地、做工、生意都不敢做了,全部關門躲在了家裡。
因為好些人出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說到了這裡,福伯抬手擦拭了一下發紅的眼眶,才是繼續說道:“至於旅館中的這些人,都是附近一所華校,家在鄉下的老師和學生。
如今學校被燒了,家不知道還在不在、也不敢貿然地回去,所以根本就是無地可去。
都是一些同族的子弟,老漢我自然不能看著他們流落街頭,被那些土人給害了性命,就讓他們進來躲著。
只是按照這情況下去,那些土人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又能躲上幾天?”
聽到了這樣一個說法,就算胡彪他們知道這些華裔同胞的情況艱難,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麼艱難。
彼此面面相覷之下,都不知道說點什麼好,讓院子中的氣氛變成可怕的死寂。
直到數分鐘過去後,一個大概十六七歲,嘴角上還滿是絨毛的少年猛地站起。
帶著滿腔悲憤之色,對著身邊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大聲問到:“先生,學生鄭孝祖不懂,這世道為何會這樣?
明明我等華裔一脈,承擔和貢獻了爪哇一地九成以上的賦稅。
可以說那些白皮天天能悠閒地吃香喝辣,甚至每年還要帶走大量金銀,幾乎都由我等華裔供養,說是一句他們的衣食父母也不為過。
為什麼卻坐視我等,被土人如此迫害?求先生教我。”
下一秒後,又是一個穿著白襯衣的少年站起,嘴裡同樣是喊起:
“先生,學生黃耀宗不懂,為何我等自幼不僅熟讀四書五經,連洋人的學問也是學了不少。
甚至還有一些佼佼者,還去歐羅巴游學過。
但是不管如何優秀,在荷藍人殖民地官府那裡任何職務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