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直到一張信符飛回。宗守才把這些雜亂思緒收起,自嘲一哂。這是那傢伙,已經到了。
從闢魔神梭中降下,果然就見下方,金不悔正策騎疾奔而至。
也不知怎麼回事,那本來圓滾滾的身軀,居然瘦了不少。顯出勃勃英氣。身上穿著四品官袍,顯然這傢伙在大商朝內,是仕途順暢。
望見宗守,金不悔的面色,頓時滿是驚喜之色。
而宗守也微微一笑,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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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壺酒,兩個酒杯。七八碟下酒菜。
道路之旁,一間酒肆之內,宗守與金不悔對坐而飲。
那些菜式。都是普普通通,並非美味。唯獨那酒,是雷動所贈。宗守的珍藏,還算過的去。
這酒肆也極其簡陋,四面透風。
不過至交好友間聚而暢飲,本就不在乎這些。
“倒是不曾想,你這貪財的金胖子,居然也能有當上四品高官的一天。”
宗守一邊喝著酒,一邊上下仔細看著金不悔,特別是那一身官袍。
“居然還是言官清流,御史中丞,可當真是了得!”
四品下的御史中丞。已經是大商排的上號的中樞高官序列。
這可不同於他的大乾,治下統共不過數州之地。
大商統領幾十大州,數百行省,轄地南北七萬裡,東西則十萬裡之遙。
這御史中丞。就有著彈劾監督商朝數百萬官吏之責。
“這御史中丞,非我所願,不說也罷。若是能選擇,不悔更願在門中修行,可以得清淨。”
概嘆了一聲,金不悔又一笑:“我亦何曾想到。僅僅不到兩年,宗守你一身修為,就已經到了靈境巔峰的地步?蓋亞一界,無敵於世。我那些師兄弟每每談起你來,都是佩服的很!”
又語氣沮喪的道:“聽說最近,你便要離開雲界?雷動走了,你如今也要走。我那幾位師兄,也都離去。如今在雲界,只剩下我一個人啦。每每想起來,就覺寂寞——”
“就只有二十年而已!你金胖子會寂寞,我不肯信。”
宗守啞然失笑,一陣搖頭。而後那神情,也驟然轉為凝然。
“據說半年之前,你連續上了三本奏章。一本彈劾各處世家貴爵,在地方每每橫行不法,無人可制。更有人與地方主官勾結,私蓄家兵死士。第二本彈劾那科舉之法為世家把持,使國家掄才大典形同虛設,寒門子弟出仕艱難。第三本又建議朝廷,改封爵之賞。從此之後不授地,只以錢財代之。於是一直想問,你金不悔,莫非是瘋了,已經不要命?”…;
這句話說出,酒肆之內的氣氛,瞬間就沉悶了下來。
“你果然是為此事而來!”
金不悔默然了片刻,而後自嘲笑著,看了看自己身上,這身四品御史中丞的官袍。
“不是這幾本奏章,你以為我一個才勉強考中二甲進士之人,如何能取得這四品高官之位?這是那位陛下,償我之功——”
“也被推到了風尖浪口!”
宗守的目透精芒,逼視著對面:“你可知曉後果?若是大商那位陛下勝了還好,可一旦不得不與那些世家妥協,或者敗了。你金不悔,必定要被丟出去,以息眾怒?即便是勝,你金不悔有信心避過那些世家殘孽的襲殺?這些大族,在中央雲陸經營了數千載時光,勢力盤根錯節,無數利益糾纏。你可知這大商之內,有多少人恨你入骨?”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大商那位元辰帝,倒是難得的明君,可惜壽元不久。此時爭鬥雖是激烈,卻終有與世家罷手言和之時。
據他所知,也正因這番內鬥,使大商國力虛耗,世家離心。
在外域異族衝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