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又結了冰,不如我送兩位老人家回去吧!落日,你去套車。”
馬車緩緩的穿行在林間,瘦弱的男子面上的笑從未消失過,“兩位都這般年紀了,為何身邊沒有子女相隨。”
“我們有三個兒子,都被徵入行伍中了,”老婆子輕聲道:“大兒子在東坪戰死了,二兒子在遠易戰死了,還有一個小兒子,現在在東平城,再過三個月,就能退伍了,到時,給他娶一房媳婦,也算有後了。”
瘦弱的男子面上笑容一滯,“我聽聞三淼國抽丁是七國之中最輕的,三取一,為何……?”
“那是原來,”老頭子輕輕搖了搖頭,“自從安楚國出了個什麼龍皇之後,所有適齡的男子都被應徵入伍了,徵兵的人產,龍皇是個惡魔,想要滅絕六國。”
“惡魔?”趕著車的漂亮男子發出一聲輕笑,回眼看了看瘦弱的男子,重複道:“惡魔!”
那瘦弱的男子重又笑了,輕聲道:“老人家,你們是以何為生?”
“賣豆腐,”因為久坐,老婆子昏昏欲睡,老頭子伸手握著她的手,聲音更加的輕,“東平城裡酒樓用的豆腐,都是我們供的。”
到了家,兩個男子送他們進了屋便告辭了,夜已深,是時候做豆腐了,兩人淨了手,將泡好的黃豆去水,放在石磨中,細細的磨成豆漿,濾去豆渣,放進鍋中煮開,待鍋裡的豆漿成溶溶的一團,再點滷,待豆腐凝成一團,再壓去其中的水份,切成一塊一塊的,嫩嫩的,白若凝脂的豆腐。
略略的閉了閉眼,天明的時候如常一般的起身,梳洗,忙碌著要將豆腐放上獨輪車,卻聽院中有人奔跑,隨後便是熟悉的呼喚聲,“爹,娘,我回來了。”
趕了出去,果然是三兒,他滿面通紅,跑得喘息不定,喝了兩碗水,三兒才平定了喘息,“爹、娘,咱們快走,龍皇已經取下了長平,很快他們就會拿下國都。”
“那你是怎麼逃回來的?”急急收拾行李的時候,忍不住這般問,“難道你做了逃兵?”
“不是,昨夜龍皇的大軍包圍了東平,城主投降了,今天一早,一個漂亮的年青人到營中找到我,說我可以回家了,現在戰事頻頻,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安楚,”搖了搖頭的三兒,從桌上拿起一個布袋,“這是龍皇的徽標,你們怎麼會有?”
那布袋仍然被留下了,開啟布袋,是兩塊金光閃閃的金子,足有十數兩重,看著那兩錠金子,三人目瞪口呆,過了良久,老婆子才口齒不清的將昨日發生的一切細細道出,三兒瞪大眼睛,半晌才說得出話,“那個人,那個瘦弱的人,就是龍皇!你們竟然當面稱他為惡魔?”
過了一個月,獨孤落日仍一想到那日那兩個老者對姬問風的評論就忍不住的發笑,他坐在嫣然面前,伸長手腳,“主公,你猜猜那兩個老者是如何形容主人的?”
抱著孩子的嫣然面露微笑,她已不止一次的聽到這個故事,寧不凡總是冷哼一聲,高傲的轉過身,而獨孤落日卻嘻笑著,如同聽了一個天下間最可笑的笑話一般,“惡魔,他們當面稱呼主人為惡魔。”
看著笑得連眼睛都彎成了一條線的落日,嫣然禁不住再次莞爾,在那些凡夫俗子眼中,問風的確是惡魔,當他兵不血刃的取下三淼國的半壁江山、當他出現在三淼國祭天的永山、當他將三淼國納入安楚的版圖,在所有人眼中,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七國並存了兩百餘年,其間小規模的戰亂頻頻,從未有人如問風一般能夠以席捲之勢覆滅他國,他們恐懼令問風妖魔化,所以他們的稱呼才令落日覺得異樣的可笑吧!
“主公,你猜猜,若那對老夫妻發現他們面對著的,就是他們口中的惡魔,會作何反應?”獨孤落日眼中滿是頑皮的笑意,“他們會不會驚駭得昏倒過去?”
“也許不會,”嫣然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