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朱淨被氣得又摔了一套茶杯,一直跟著她的丫鬟彩蝶湊上前在女子的耳畔說了句什麼,她犀利的眼眸盯上了郭初,勾起一抹詭異的笑:“郭才人留下,其餘人先回去吧。”
被點到的郭初身形一滯。
等殿內只剩下朱淨與郭初二人,朱淨臉上的笑容愈發陰冷,笑意不達眼底。
“聽說昨日你與那昭美人相談甚歡,本宮有一事要你去辦,你可願意?”
郭初心突突地跳動,掩在衣袖下的手掌緊緊攥著。
等她出了長春宮,手裡多了個首飾盒。
冷冽的空氣一吹,她能夠聞到那股似有似無的幽香。
臘月二十。
這天是宮中設宴的日子,同時也是蘇扶楹的生辰。
她本以為無人記得,可謝雲驍當真是將她的事情都放在心上,從她一睜眼開始,便與男子的眼眸對上眼。
“醒了?”
被窩中暖和,蘇扶楹點頭,索性在被褥下抱住男子的腰身,嗓音還有些沙啞:“陛下今日怎麼不上朝?”
“今日是你生辰,朕自然要一直陪著你。”
聞言,他明顯感覺到抱著自己的那具身子僵住了。
蘇扶楹呆愣地抬起頭,近乎呢喃地問道:
“陛下如何知道今日是臣妾的生辰?臣妾從未說過。”
別說是謝雲驍,便是蘇扶楹自己都快忘了。
從她出生到現在,從未過過一次生辰。
她的誕生讓周家少了個女兒,讓蘇太傅少了夫人。
無人記得臘月二十亦是她的生辰,她只知道今日不該歡喜,更不該奢望有人記得。
年少時瞧見外祖家別的兄弟姊妹都有生辰禮,她也羨慕過,後來懂事後,她便從未再提。
蘇扶楹恍惚地回憶著從前的時光,突然,手腕上一涼,她從被褥中伸出手,瞧見纖細的手腕上多了只深紫的手鐲。
襯得她肌膚白嫩,大小正好。
“這太過貴重,臣妾不能要。”蘇扶楹下意識就要把手鐲摘下來,卻被謝雲驍摁住。
“這是你的生辰禮,怎麼就不能要?紫氣東來,朕覺得送給扶楹最合適不過,美玉贈美人,你是朕的愛妃,不管多貴重你都受得起!”
蘇扶楹那日陪謝雲驍在御書房批奏摺時聽到王全忠提過一嘴南山進貢的紫玉,說是極為罕見,品相更是近幾年從未出現過的貨色。
她本以為這紫玉謝雲驍會留給自己,或者獻給太后,沒想到能夠落在她頭上。
蘇扶楹還在愣神,謝雲驍已經熟稔地將人抱起身,接過桃紅遞過來的熱帕子,仔細地替蘇扶楹擦著臉。
誰能想,謝雲驍身為帝王竟然心甘情願地伺候一名妃子。
甚至自得其樂,從蘇扶楹進宮以來,這些瑣碎的事情從不假手於人。
“今日可不許賴床,朕召見了文武百官一同為你慶祝生辰。”
桃紅得了指令,帶著一群宮女開始替蘇扶楹梳妝,沒一會兒,鏡中女子額前點著花鈿,膚若凝脂,儀態萬方。
萬壽殿內,歌舞不斷,文武百官按照官級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官職越高,離最上頭的位置越近。
晉陽侯早早地就到了,左擁右抱地環著宮女,桌上的佳釀已經喝了不少,臉頰微紅。
眾人議論聲不斷,許從城帶著楚婉兒一道坐在靠近殿門口的位置。
依照他如今的官職能夠來參加宴席,連他自己都很詫異。
但楚婉兒卻覺得這是陛下要重新器重他的表現,催促著他與在場的其他官員打點好關係。
這番市儈功利的模樣讓許從城皺了皺眉。
他覺得婉兒好像變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