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御書房內。
謝雲驍批閱積壓的奏摺,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翻進了屋子。
“陛下,給蘇姑娘的粥送到了,陳氏並未為難她。”
“蘇姑娘說,若陛下日後以此簪相認,必有重謝。”
暗衛說完,將那首飾盒子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心驚膽戰地注意著謝雲曉的臉色,見其尚可,又繼續道:
“另外…許丞相已經在偏殿等了一個時辰。”
沒有傳召,沒有給送膳食,無緣無故等了一個時辰,許從城現在應該一頭霧水,內心慌亂。
謝雲驍聽完,沒有別的反應,淡淡地吩咐道:
“再過半個時辰,讓人把白日的事告訴許丞相,讓他也知曉一二自家那位妹妹都幹了什麼好事,然後就放他回去吧。”
“是。”
除了御書房,暗衛與門口候著的王全忠對了下眼神,不約而同望向天空。
“王公公伺候陛下多年,可曾見過今日這幅景象?”暗衛低聲問道。
“未曾。如此,還真是頭一遭。”
“看來陛下是要動真格的了。”
王全忠無奈地點頭,想勸,可一想到陛下的隱疾,所有的話全都堵在喉嚨中。
“罷了,左右不過是替那姑娘出出氣,難得遇到個讓陛下動心的,咱們好好做事,別的不必多說。”
“王公公所言在理。”
謝雲驍摸著支玉簪,下意識抬手湊到鼻下嗅了嗅,是那股淡淡的清香。
不知為何,他腦海中立馬就浮現了蘇扶楹頭戴玉簪,站在花下衝他盈盈一笑的模樣。
光是想想,他都有些心跳加速。
輕笑道:“重謝?不知道你給不給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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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從城回到丞相府時,天早就黑透了,四下寂靜,臉色黑得快要與身後的夜色融為一體。
他是第一次被留在宮中這麼長時間,陳氏早就慌了,早早派人在街巷口等著。
見他下了馬車,陳氏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挽過許從城的胳膊哭喊道:
“我兒,可算回來了!回來就好!快嚇壞孃親了!”
許若瑤也陪著,這會兒見她哥哥安然無恙地回來,打了個哈欠,擺手道:
“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不回家也不知道派人來說一聲?害我和娘著急了好久。”
聞言,
許從城冷著眸子看向她,沉聲呵斥道:
“你還好意思說!白日裡要不是你在大街上亂說,我能這個時候才回來嘛!”
許從城一直對家裡人都是很溫潤的態度,這會兒驟然發火,陳氏和許若瑤都一驚。
“娘,若瑤的性子確實要調教一二,今日是陛下提醒,若是還有下次,說不定就不是我一個人回不來這麼簡單了!”
“京中權貴眾多,我雖為丞相,底下卻有數百雙眼睛瞧著!你隨便呵斥一人,說不定都是你我能夠掉腦袋的人物!你可知道?!”
陳氏也被嚇到了,心中清楚許從城說得都對,可依舊對自己的女兒疼惜,從中打著圓場道:
“好了好了,大半夜的說這些嚇人的事情做什麼?罵一通,讓瑤瑤去祠堂跪半個時辰,差不多就行了。”
“瑤瑤還小,很多事情自然不懂。”陳氏說著餘光掃到在一側站著不說話的蘇扶楹,又將話頭往她身上引,“唉……要怪就怪我們命苦!旁人娶妻都能娶到為夫家助力的,偏偏我們家這個,一點用處都沒有,還差點害我們家倒大黴!”
無端被罵的蘇扶楹,在無人瞧見的角落偷偷翻著白眼。
心中暗忖:自己找死,還能怪到她頭上?
若是以往,陳氏一旦開始罵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