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蘇扶楹瞪大了眼睛,懵懂地眨著眼睛。
剛剛那一句話已經超過了她能夠理解的範圍。
“都穿著婚服的男女就可以成親了嘛?”
蘇扶楹試探地開口,攥著碎花包裹的手指胡亂地攪成一團。
“你沒人要,我也沒人要,這不是正好湊成一對。”謝安玉無所謂地開口。
不論如何,今夜之後他在這南州會成為笑話。
日後也不會有女子願意嫁給他,與其等著謝家再隨便拿他去換一門親事,倒不如自己做一回主。
似乎是瞧出了眼前女子眼中的猶豫,謝安玉長嘆了口氣。
“我不為難你,你不願意就當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謝安玉撐著膝蓋站起身,搖晃著身子就要朝橋頭走去。
剛邁出一步,他便覺得自己的衣襬被一股細弱的力氣扯住了。
“好…”
蘇扶楹鼓足了好大的勇氣抬起頭。
小鹿般的眸子閃著光亮,不難看出裡頭的忐忑與糾結。
謝安玉回神看著她,劍眉微挑,等著小姑娘下文。
“我不聰明,爹爹和花嬤說我十歲吃錯了東西,從那以後便只有十歲孩童的智力,宋復哥哥也不要我,嫌棄我…你、你剛剛救了阿楹,瞧著是個好人,阿楹願意與你成親!”
十歲……謝安玉眼中劃過一抹驚訝。
原來她的痴傻不是生下來就有,而是十歲時才變成這樣。
世間最痛苦的不就是從前擁有,而現在一無所有。
謝安玉說不清心中的酸澀從何而來,張了張嘴又問:
“那你可知道成親是什麼意思?”
他可不想拐了個傻媳婦兒回家,隔天又哭嚷著要回什麼京州。
蘇扶楹很認真地點著頭,耳邊的穗子前後搖晃。
“知道,花嬤告訴過阿楹!成親就是要和相公一直在一起,要一起吃苦,一起吃糖,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相互扶持。每天都要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生孩子。”
小姑娘說到生孩子時有些羞澀,低著腦袋,紅著一張臉看著謝安玉。
“咳!你家裡人說得倒也沒錯。”
謝安玉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吹了一會兒風,醉意倒是散去不少,眼前的蘇扶楹瞧得更清晰。
她身上的嫁衣被撕壞了,小姑娘一直拿碎花包裹擋在身前。
眼尾掛著淚珠,心有餘悸地四下打量著。
謝家是定安侯府,見過不少值錢物件。
但此刻瞧見蘇扶楹從頭到腳得裝扮,也不免有些驚歎她家裡人的財力豐厚。
全金鳳冠,上頭鑲嵌了一整圈的珍珠,顆顆渾圓飽滿;簪釵也全是金絲編成的花枝,上頭綴著的珠寶價值不菲;還有雙環帝王綠手鐲,耳環,香壺……也難怪那群乞丐會盯上她。
想來在今夜之前,她被家裡人都保護地極好。
夜裡涼風一吹,從小姑娘身上飄來淡淡的花香。
甜甜的,不膩人,很簡單很純粹的花香。
謝安玉喉間一滾,又問道:“嫁給我你便不能回京州,不能反悔,明日不能哭鬧,想明白了嘛?”
“嗯!阿楹想清楚了!”蘇扶楹直接抓著謝安玉的手掌,雙手緊緊地攥著,“阿楹不哭不鬧,跟著…相公回家,我們成親!今晚就成親!”
謝安玉瞧著自己被攥住的手,輕笑著,反客為主,回握在掌心。
“成!回家!”
謝府門口的大紅燈籠已經被摘了下來,府內的下人架著梯子,正在收拾府內的裝飾物件。
“真是丟人,被新娘子撇下的新郎官咱家還是頭一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