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扶楹淡淡地看著許從城臉色變得慘白,見到她跟見到鬼一樣,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盯著她直接看呆了。
眼底微不可察地劃過一瞬譏諷,故作不解地皺起眉頭,問道:“許侍郎為何這般盯著本宮?可是有什麼不妥?”
謝雲驍第一時間握住了女孩的手,捏在掌中無聲地安撫著她。
見到當初拋棄她的人渣,他都恨得咬牙切齒,他不敢想扶楹心裡得有多難受。
感受到謝雲驍的關切,蘇扶楹回以盈盈一笑,那雙漂亮的眸子好似會說話,她在告訴他,她沒關係。
謝雲驍心中稍安,下定決心今日是要替蘇扶楹出氣,劍眉豎起,冷聲呵斥道:
“許侍郎,你做不出來嘛!”
許從城聽到男子的怒喝,趕忙收回視線,深深地低下頭。
氣息粗喘,大腦一片混沌,別說作詩,此刻連話都快說不利索了。
“微臣,微臣……微臣不才,陛下恕罪!”
許從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認罪。
“算了算了,你退下吧。”謝雲驍嫌棄地揮了揮手,用不小的音量嘲諷道,“朕瞧著你也該好好地精進些,連首詩都做不出來,當初是如何考取功名的?”
這話一出,許從城本就慘白的臉色更加難看,寒冬臘月,他額頭上竟然冒出一層薄汗。
等回到位置上,坐得離他最近的朝臣小聲嗤笑著。
這聲聲嘲弄無異於在戳他的脊椎骨。
可此刻,許從城卻無暇思慮,時不時瞥向上頭坐著的昭美人,越瞧越覺得心驚。
像,實在太像了。
不管是相貌還是神態,都與他印象中的蘇扶楹別無二致。
唯一不同的是,昭美人更嬌媚些。
她看向陛下的時候眼裡都是依戀,那份欽慕不加掩飾,身體不自覺地靠在一塊,那樣親暱的舉動是蘇扶楹從未對他有過的。
不,或者說是還來不及有,便被許從城自己斬斷了所有可能。
許從城悶悶地喝著酒,杯中佳釀入口醇香,可在他喝來卻格外苦澀。
楚婉兒見到昭美人同樣心驚,但轉念一想,從那樣高的懸崖上掉落,蘇扶楹不可能還活著。
更何況,昭美人是陛下的女人,許從城在宴會上這樣失態實屬不該。
女子冷臉扯了下許從城的衣角,沉聲提醒道:“從城,你注意些。”
許從城不耐地皺起眉頭,沒多想抽回了自己的袖子:“你少管我。”
聞言,楚婉兒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同樣注意到蘇扶楹的還有晉陽侯,男子微眯著眼睛看向她,眼底的貪慾愈演愈烈,舔了舔嘴角。
可惜是謝雲驍的女人,他動不得,但是,朱安手邊的動作不斷,他將身邊宮女的臉想象成了上頭的昭美人……
酒過三巡,蘇扶楹出去散散酒味,桃紅跟著,謝雲驍也放心。
底下坐著的許從城見到上頭的女人不在,思慮片刻,也跟著起身。
蘇扶楹特意派人去昭化殿取了香囊,黑布金線,上頭繡著祥雲,祈福佩戴之人安康長壽。
原本是想送給謝雲驍當新年禮,他日日都佩戴著那個撿來的香囊。
蘇扶楹瞧著心虛,倒不是因為這香囊原本是許從城的,而是……那香囊壓根就不是她繡的。
她教會桃紅後便沒再動手,除了圖案是她繪製的,大部分都是桃紅繡的,可謝雲驍卻把它當做寶貝,怎麼想都有些可憐,所以蘇扶楹這次親手做了一個。
今日他送了自己生辰禮,也該表示一些才對。
蘇扶楹迫不及待地往回走著,沒注意到花園中躲藏的一道身影,突然竄了出來,把她和桃紅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