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不罷,縱肩一笑,展開輕功,從一側小路飛奔下山。
進了城時,已是夕陽將落,晚霞將山城盡染金輝,蔚為壯觀肅穆。天東一輪圓月華光初洩,如無瑕之美玉,似姣姣美人臉,含羞帶怯,似隱忍不發,又似不敢與餘日爭輝。
林天鴻心中一動,自語道:“金日奕奕,明月皎皎,遙相呼應,綺麗煥然。一別數年,不知那如月的人兒現在如何?是否也如今日之明月般有金日互映相襯?”心念至此,他忽然湧出久抑心底的莫名失落,忍不住抽出腰間的烏笛握在手中,左手托起笛端那已經被絛洗的泛白的墜絡摩挲不已。
當路設攤的商販正忙著收整物品器具,準備收攤;遊狗吠日還家,雞鴨上架歸窩,禁守一己之地。城西那家酒鋪已點亮了“酒”字紅燈,杆上的酒幌疲軟無力地垂著,那醇香的酒氣更濃,漫無邊際地散展開來,燻得滿街上的人饞涎欲滴。酒鋪的掌櫃滿面赤紅,醉眼迷離含笑,“噼裡啪啦”地撥打著算盤。
林天鴻忍不住深吸鼻息,進門喊道:“掌櫃的,上等的汶泉佳釀還有?”
生意興隆,財源廣進,客人就是財神,林天鴻的到來無疑是錦上添花。那掌櫃的立時擺出了那慣有的、與生俱來的或是做作的令客人的豪爽與大方並生的恭敬笑容,唱到:“有,有,有!客官您要打多少?裡面請。”
林天鴻伸出叉開的手掌,說道:“三斤一罈,來五壇!不······”他又伸出一掌,說道:“來十壇!”
“哦!好嘞!”那掌櫃的眼光大亮,說道:“三斤一罈,十壇便是三十斤!噢······”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遺憾,像是到手的酒錢飛了似的,有些心痛,說道:“哎吆!好像沒那麼多了,客官要不再來點別的湊個數?”
林天鴻搖頭,問道:“上等的還有多少?”
掌櫃的尋思片刻,答道:“也就還有二十來斤吧!次一些的也不錯······您來點嚐嚐?”
林天鴻笑道:“你不用勸客塞貨,生意早晚還是你的。先把那些上等的裝了,過兩日我再來買。”
“好的,好的!”掌櫃的躬身答應了,端上了粗瓷大碗滿滿的一碗酒,笑道:“客官先喝口解渴,小人這就去裝酒。”
這是墨守的陳規,林天鴻欣然接受。一邊咂酒來喝,一邊望著店外街上的行人。
忽然,門口有兩個白色身影一閃而過,林天鴻覺得眼熟,忙走到門外去看。只見那二人是身著白衣的女子,頭戴蓮花冠飾,他準確地認出了一人,想起了四年前在運河邊上的那場好戰,雖隔四年,那人容貌風韻更勝當年。
“果然是她,她們來泰安城幹什麼?”林天鴻正思忖間,那酒鋪子的掌櫃已裝完了酒招呼。他結算了酒錢,將罈子掛在脖子上,快步追了出去。
街上月光明亮燈火朦朧,人來人往中只不見了那兩名女子身影。林天鴻啞然失笑,心道:“白蓮教聲勢浩大,各地都有信徒分屬,這泰安城繁盛之地定也是了,她來有什麼奇怪的?任她們再怎麼蠻橫,在泰山腳下也不敢做歹,管她呢?不過,師父定等的心急了。”於是,他也不再作別想,擇山前大路匆匆返回。
幾近山腳,林天鴻突然發現有兩個黑影從山路上飛掠而來,身形苗條,輕靈迅捷,像是女子。他一驚,忙伏在草叢中屏聲靜氣。那兩人輕功不弱,卻也並沒發現有人潛伏,在林天鴻面前一閃而過,飛奔進城。
林天鴻心中納悶:“這是何人?難道還是她們?怎麼又換成黑衣了?為什麼是從山上下來的?哼!黑衣蒙面,來者不善!定是前來刺探訊息,城內必還有同夥,說不定真要對我泰山不利,這倒不可大意。噢?不如我先去探探她們的底細。”言念至此,他一躍而起,展開輕功向那兩人追去。
此時城中百姓多已閉戶熄燈,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