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虛之《春江花月夜》詩本並無曲譜,但此人竟能自編自彈,且彈得如此典雅深沉與委婉,也不由何天香不拜服。
天冥老怪卻道:“老夫不管他是春江還是秋江,只要有人,這林子便可以出去了。”說著,拉著何天香便朝琴聲傳來之處飛奔。
琴聲越來越是清晰,天冥老怪一陣急奔,竟是隻聞聲不見人影,眼前猶是竹林一片,前不見盡頭,後不見出路,琴聲雖已近在耳際,卻總也找不到。
天冥老怪不由奇道:“邪門,老夫明明聽到琴聲就在前面,怎得總是找它不到?”
何天香卻聽那優美的旋律中隱隱帶了幾許無奈與淡愁,推之不去,卻之還來,不由也忍不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天冥老怪不由奇道:“這麼好聽的曲子,連老夫都聽著好聽,你卻又嘆得什麼氣?”
何天香卻搖搖頭:“‘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不錯的,美景或許可留,可青春卻無從再來。悲烈的抗爭可能痛苦,可安靜地等待死亡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無奈!”
琴聲突然嘎然而止。天冥老怪不由惋惜地道:“你亂說些什麼?人家彈地好好的,卻讓你給攪了,真掃興……”
咚嚨嚨……一陣粗獷的琴聲突然從林中響起,氣勢磅礴,似狂風驟起,又似怒濤湧起滾滾而逝,林中數只小鳥也突被驚起,展翅驚馳,使人驟有一種滿腔熱血、極目四野、天寬地闊的感覺,竟是一曲《大江東去》。
驟聞此由,天冥老怪不由嚇了一跳,何天香卻淡淡地道:“你心中本有事,又何必一定要掩鈽自己?”說著轉身便向外走去。
琴音突止,一個女子輕輕道:“公子請留步!”
何天香停下步子:“姑娘是叫在下嗎?”
“既識我之琴,便為我之知音,公子可否入內一敘?”林中的姑娘也輕輕地道。
何天香尚未答話,天冥老怪卻嗖地一聲跳到何天香身邊叫道:“不行,不行,這個人已是老夫的了,誰也動不得!”
卻聽林內女子道:“老丈何人?”
天冥老怪不由大大咧咧地道:“老夫是天冥宮的主人!”
“天冥宮的主人?遺夢未曾見聞,還是請老丈先行,請那位公子入林罷!”林中人淡淡地道。
“什麼?”天冥老怪不由大是生氣,盯著何天香道:“她居然連老夫都不知道,走!老夫與你一起進去,她不認得老夫,老夫倒要好好認識認識她!”說著,一拉何天香的手便要往聲音傳出的地方闖。
咚!突然一聲大震,天冥老怪突覺胸口像捱了一記重棍,胸口一悶,不由輕哼一聲,停下腳步,驚訝地盯著竹林深處。
何天香也不由吃了一驚,方才那姑娘竟以琴音一擊阻住了天冥老怪,這是什麼功夫?竟有如此威力?
卻聽那姑娘冷峻地道:“遺夢有心,奈何神琴不允,老丈請自便吧!”
何天香不由暗道:“原來他叫遺夢,可這‘神琴’是什麼東西,難道就是方才她所彈的那張琴嗎?這琴固是不錯,可若稱為‘神琴’卻也未免太過了。”
天冥老怪卻大吃一驚:“‘神琴’?姑娘用的難道就是那張琴?”
咚咚,那女子卻輕撥了幾下弦子,輕嘆道:“湘妃有恨,神琴有音,老丈難道還聽不出嗎?”
天冥老怪卻是一凜,恭身一禮道:“既是如此,老夫告退!”說完卻朝何天香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轉身即走。
何天香就此獲得自由,卻不由大吃一驚,暗道:“這女子到底是何來路?連天冥老怪這等人物都要讓她三分?他辛辛苦苦抓到我,卻讓這女子三句兩句就說服了,真是奇怪。湘妃有恨,神琴有音!咦?”何天香不由念頭一轉“難道她用的這張琴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