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心情不好,今日就回去休息吧。”說罷,使了個眼色。有兩個孔武有力的媽媽把著楊茭的兩臂,硬性摻扶下去了。
老夫人對陳氏道:“老五媳婦,楊茭到底是老五的親閨女,你也積極些。先讓人通知尉遲家,擇個好日子下婚帖,她的婚事,你們兩個趕緊操辦吧。”
陳氏不冷不熱地開口:“下婚帖容易,就怕三小姐不肯接。至於操辦,你們公中不是有定例嗎?嫡女五千貫的嫁資,先夫人的嫁妝也在兄妹兩人手裡。尚書大人親自操持吧,我這裡都配合。我出身小門小戶,貴女婚事,我沒有經手過。辦寒酸了,全都埋怨,辦盛大了,我哪有錢往裡填呢。千萬別讓我操辦,弄不好,三小姐埋怨我一輩子呢。”
老夫人瞪她一眼,卻拿她沒法子。英王妃,李夫人,楊姑母,三個女長輩聽了這話,都斜眼看陳氏一眼。甭管你老夫人是軟是硬,人家不接招,隨你們便。不過也是,沒有春風,別望秋雨。那楊茭從來也沒把陳氏這繼母看到眼裡,說話做事一派刻薄。陳氏恨的咬牙,巴不得前窩兩個孩子倒黴,還會管兩人的事才怪。
公中出五千貫錢,聽著不少,其實也不多。買些日常用的物件是沒問題,要想買房置地是萬萬不夠的。還是要自己的父母兄姐貼補一些,才能風風光光的。現在蕭氏的嫁妝在兄妹兩人手裡,房產地產都有,倒也說的過去。
再想陳氏,自已親生閨女的月銀,還要昧下呢。保況前夫人的嫡女,她不會貼一分錢的。聰明的,還真不能讓她操持,到時給弄的不像樣,丟的是楊家兩府裡的臉。
幾個人看向楊梧,楊梧一臉不悅,心裡怨恨陳氏。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一點大局觀也沒有。就算有什麼打算,何必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呢,這不是讓別人看不起尚書府嘛。
楊依依不怕事:“父親,您別生氣,也別跟我母親急眼,她是真沒錢。她一個月月錢是十五貫,一年十二個月,不花不用就是一百八十貫錢。十年是一千八百貫,全給三姐姐,也解決不了多大問題。就是私下裡抄抄書,繡繡圖,每年有點額外收入,也是給弟弟攢點下聘的錢。父親出身大家,尚書高官,還有爵位,不會連繼妻這點月錢也盯著吧?”
楊尚書氣紅了臉:“胡說,我什麼時候惦記夫人的財帛了?”
楊依依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就好。父親,您的親閨女嫁人自己操持,可別指望別人。我母親那個脾氣,連我這親生的都不敢指望她呢,你們憑什麼呢?”
陳氏聽了這話,脖子也硬挺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老夫人讓這娘倆氣得夠嗆。楊七這丫頭脾氣不穩定,一陣一陣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陰陽起來。而且,老夫人發現,儘管楊七與陳氏不合,但楊七還是很在意陳氏母子,只要跟這兩人相關的話題,楊七是一句比一句毒,一句比一句狂。根本是不管不顧,不給別人留面子的。
陳氏以前還恭順,自從進宮見了皇后娘娘,得了賞。回頭掌了家,楊依依又立了業。陳氏就變了態度,那是一點虧不肯吃,只要不稱她心,起身就走,一句話不對付,就給個軟釘子碰。
楊蓉看孃家破事一堆,怕張長遜不自在。匆匆吃了朝食,就向家人告辭,回家去了。
路上,兩人共騎一匹馬。張長遜用披風裹著媳婦,楊蓉倚在張長遜懷裡,把尚書府那些事挑揀著說了。張長遜也跟著嘆氣:“大家族原來這麼複雜。利益當前,面子也顧不上了。”
楊蓉小聲地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一個家,就是一個女主人最好,女人一多就事多。我以後要活的長長久久的,陪著你,照顧好家。”
張長遜在楊蓉頭頂上親了一下:“好,我們一起,活得長長久久的。”
楊蓉心裡苦笑:你是個武將,戰場上瞬息萬變,刀槍無眼,能活多久,都是看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