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煙雨籠罩著北錦城。
羅小二,烈焰,羅仙兒在一處不知名的酒肆裡坐著。桌面上橫放著的酒壺,沿著桌角一點點滴落殘酒。
“小二,你明天就要回去了?”
羅仙兒仰頭飲盡杯子中的冷酒,醉眼朦朧的看著羅小二說道。
在羅小二從楊府回來之後,又和羅仙兒一起去北錦城東邊,買了一個院子。比起家中的屋子,這裡看上去好上許多,只是石頭村家裡的院子中有一棵樹,這裡沒有。
買下之後,當時眾人就搬進去這個新家了,但是卻從幾人的臉上感受不到絲毫喜悅。
在院子裡,一家人又重新補上了祈樹節那天的那頓飯。席間氣氛沉悶,羅父默默無言喝了許多酒,烈焰也陪著喝了許多。
等羅父徹底醉倒後,羅小二又拉著烈焰和羅仙兒來到了這個酒肆,點上了幾壺酒。在酒桌上,羅小二和羅仙兒坦白了自己進入了天元宗的事,並且打算明天就啟程回去了。
“嗯,接下來爸媽就交給你了,姐姐。”
羅小二也把杯子裡殘餘的最後一點酒飲盡,眉頭微微皺起,低著頭回答道。
“你放心吧,你照顧好自己。”
羅仙兒說完這句話眼睛一下就紅了,眼淚滴答滴答的落下。
“嗯。”
羅小二頭埋下去,帶著顫抖的聲音答道。
穿越北湘森林的那些日子,雖然輕鬆愉快,可是祈樹節那天屠殺的陰鬱,始終沒有在羅家眾人的心中消散。相反,來到北錦城,搬到新家之後,那種陰鬱更加濃厚了。
面對屠滅了整個村子,重傷自己家人的仇人,羅小二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感,羅小二痛恨這種無力感。
這一晚,羅小二喝了許多的酒。羅仙兒和烈焰也是喝了許多酒。一晚上,幾人都沒有說多少話,只是自顧自的喝著。
這一晚,北錦城的雨霧彷彿順著飲下的酒,進到了羅小二的身體裡,整個人都溼漉漉的。
雨水沿著酒肆的屋簷滴落在青石板上,滴滴答答的,應和著桌角滴落的殘酒。羅小二沒有運轉靈力,任由著酒一點一點吞噬著自己的理智。羅小二渴望就這樣醉去。
羅小二自負凌雲志,許得登天高。可是連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都沒有辦法保護。甚至就連報仇都不知道找誰,羅小二心中滋味萬千。
帶著這些情緒,羅小二喝著喝著視線已經開始模糊,輕飄飄的。羅小二就想這些躺下。
霧濛濛的街道上,就只有這一家酒肆還亮著燈,屋子也只有三個人在喝酒。羅仙兒和羅小二已經倒下,就剩烈焰還在沒有醉。
“有人來了!”
本來趴在桌子上昏睡的羅小二忽然醒來說道,隨即眼睛往街道的一頭看去。數百年的人來人往,街道上的青石板已經被踩得發亮,在濛濛細雨裡更是能看出人影來。
噠!噠!噠!
一串輕快的馬蹄聲,從街道那頭傳來,聲音越來越近。羅仙兒也醒過來,三人齊齊看過去。
此刻,街道上除了屋簷的雨聲,只聽得見這噠噠的馬蹄聲。
羅小二幾人屏氣望著。忽然,青石板上映出幾道模糊的人影,還沒等幾人視線上移看看什麼情況,馬蹄聲已經在幾人面前疾馳而過。
“他們是誰啊,敢在郡城裡這麼策馬狂奔。”
羅仙兒耷拉著腦袋,半醉半醒的問道。
“不清楚,他們披著一身黑袍,看不出來。”
烈焰把玩著酒杯,眼睛看著杯子裡殘餘的酒,敷衍的說道。
“是紅楓騎!”
羅小二此刻已經毫無醉意,十分冷俊的說道。言語間甚至透露著一股殺氣。
“紅楓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