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況橋邊沒人走動,也就迎住作揖道:「女菩薩何往?」尼姑答禮不迭道:「師父是何寺院?」叄拙道
:「我是花山范家墳,叄拙和尚。」尼姑笑道:「久仰久仰,失瞻了。」叄拙道:「既如此,不須打話,緩
步請行,到荒山去走走。」尼姑道:「改日奉拜。」叄拙道:「不但我不該放了你,你也不該放了我。女師
父叫轎子到荒山,原也不雅,我有熟轎伕,抬了就走,豈不更妙!」尼姑道:「只說兄妹,想也不妨,也罷
。你先去西新橋等我,我自己叫小舡就來。」叄拙道:「不可哄我。」尼姑道:「見食不搶,一世不表,人
聞大名,決不當面錯過。」叄拙飛也似先往西新橋去,喚了兩乘熟轎伕,呆呆立等。只見尼姑果然來了,還
了船錢,一徑上橋同行。
路上也有人指著笑笑兒,卻都是認得叄拙的,不敢則聲。到了山裡,早有極盛餚饒,極甜叄白,兩個飽啖,
一同等不得到夜,大戰一番。弄得尼姑痴痴迷迷,道:「是從來未經的。若是寡婦,經你的手,定要嫁你了
。」連住了四日,沒早沒晚,纏著叄拙要弄。叄拙只說要下山一兩日,怕他住了不去。問他:「姓甚,住何
處!」尼姑道:「我姓張,先夫姓王,十七歲嫁了他,十九歲就做了寡婦。人問我道:『你這小年紀,嫁了
麼?』我說:『我不嫁。』那人又道:『你這小年紀,如何守得寡?』我說:『我也不守寡。』因此做了尼
姑,活動活動。各處尼姑庵裡,輪流住住。六房莊邊,那庵裡住得多些,所謂隨處為家。你沒處尋我,我來
尋你容易。」又道:「我有一件好事,總承你,你上了手,不許忘了我。下津橋馬鞍濱地方,有個半大不小
人家,一位內眷,生得勝過昭君,賽過西施。他家主公,原是秀才,在日我嚐到他家化緣。這內春日裡也和
老公摟抱而睡,畢竟是個極貪杯的了。秀才已死了兩年,不知他和人有事沒事,等我去勾引他,和你弄弄,
不怕他不魂殺。」叄拙道:「妙!妙!全仗你女蘇秦。」就進去取了十兩銀子,也不說為什麼,只說:「送
你買件衣服,我已吩咐徒弟,叫一乘送到寒山。寺的轎子在門首等了,過目再乞光降。耳聽好訊息。」尼姑
謝了一聲,上轎去了。
到了次日,尼姑就往馬鞍濱口寡婦家來。寡婦道:「王師父許久不見。」尼姑道:「我在花山范家墳住了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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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寡婦實不知叄拙在范家墳,並不問起。坐了一會兒,尼姑說起:「我不枉了在世,不瞞娘娘說。近日
范家墳叄拙那裡幾乎快活殺了。」原來這寡婦,性極貞靜,外面極和婉,再不衝撞人半句。便道:「王師父
不要說葷話。」尼姑道:「人說不吃天鵝肉,不知其妙。我蒙你抬舉,特來通你知道,好作商量。」寡婦道
:「王師父你莫非瘋顛了,你去罷!」尼姑道:「娘娘,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不要錯過了。他說要見娘娘
哩!」寡婦道:「你自和他鬼混,不關我事,我也沒你這老面皮。」這是罵尼姑的話,尼姑卻認做不好應承
,假意如此,笑嘻嘻的去了。寡婦道:「茶也不吃,我也不送你了。」尼姑不曉得他從來和婉,只道他心裡
肯了。竟去約叄拙日子,叄拙不知就裡,欣欣以為實然。
寡婦一日吃了午飯,忽見尼姑又來,因前日惱他,未免過於冷淡了。便笑迎道:「前日怠慢了你。」尼姑越
發道是好話,公然突出句話,不照一些前後道:「娘娘,叄拙師父約後日來見娘娘,教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