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邪魔外道,正中了天宮皇家的意。天宮一時還不會動你,你正好趁機積蓄自己的力量,才是長久自保的路,否則在你閉眼之前,定還能眼睜睜看著身旁這些捨命護你的一個個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地。何況你若做出點事來,或者也能引了天宮視線,替你家九殿下解那麼一丁半點的圍。”他退步,轉身,復又止步側頭,“你與秦國也算有幾分淵源,可知道秦國朝廷十年前太子一案?”容蕭有些訝然他為什麼忽然提到這個,又聽他說道,“秦國二皇子韓景鈺天縱之才,一心要天下統一,偏偏中途夭折,還落個憋屈的名聲。秦國人以為是老皇帝中了南梁的離間計,讓三皇子得逞搶了皇位,表面上看來,也是如此。不過有件事,或許知道的人也不多。”
容蕭沉默看著他,其實心臟已經跳得極不規則。
“這世上,有一群人,是天宮安插的忠實走卒,他們無所不用其極,只為人世間永遠分裂混亂,自相殘害爭鬥。這樣一來,便永不會有威脅天宮地位一日出現。秦國十年前太子之案,不過只是滄海一粟。”
“那又如何?”容蕭開口。
“如何?”皇甫一笑,“你如今便是第二個韓景鈺。或許你要說自己並不曾要統一天下,不過此前九殿下所作所為,已經將你推在這條路上,你想退下來,卻已是晚了。更何況,你體內還有天宮至寶。你不與天宮為敵,天宮卻已將你視作眼中刺。你反,或者是死,但不反,同樣是死。與其坐以待斃,以我看,不如尋機自保。”
“保得住麼?天宮不過出一個五殿下,便打擊得我如同喪家之大,再與整個天宮為敵,我看不出這哪裡是自保之路。”
“試也不試,又如何知道?”
“既然結局一樣是死,何苦又費心費力,不如趁著時日未到好好開心享受。”
皇甫頓時又是一陣大笑。片刻後,笑聲歇止,他凝目看著容蕭,眼神銳利如刃:“容姑娘,若你當真這樣心思,哪裡還能活到現在?我知你不肯信我,不過來日方長,我等得起。”說著躍上牆頭,“過幾日,我再來聽你訊息。”頓了頓,他又道,語聲更是清冷,“容姑娘,我以為,到了今日,你早該明白,人活於世,不該等著別人來指手畫腳。許多事情,即便心裡百般不願十般不肯,也該逼著自己做上一做,才不枉活一世。”話音落下時,他人影一晃,轉眼消失在天光殆盡的半空。
身周瑩光漸漸淡去,容蕭目視遠方天際最後一線天光,久久不動不語。白冠拖著步子挪到她身邊,上上下下打量許久:“小混蛋不是真將那欺師滅祖混賬東西的話聽進去了吧?照我說,你方才那話不錯,有幾天算幾天,咱們好吃好玩、逍逍遙遙有何不好,是吧?”
容蕭收回視線,在他因為與皇甫相鬥又激出猴毛和嘴裡猙獰的大牙上掃過一眼:“老猴為何一直同我呆在一起?隨便去哪裡,大概也能逍遙玩樂,不會如此狼狽。”
“廢話。”白冠一翻白眼,“你當我情願跟著你?如今不過同你好像一條繩上的螞炸而已。”
容蕭沉默著,好一陣子,忽然將手中的槍拋開,折身躍上圓方脊背,嘴裡低低一聲哨。圓方應聲展翅,拍打兩下便升空飛翔。白冠驚叫著只來得及抓著圓方一隻爪,被帶上了高空。
……
……
高山絕頂,容蕭侍在圓方翼下,手上拈了支圓方掉落的水潤長羽,臨風遙望天際。夜風吹動她身上衣袍,啪啪作響。四周空氣清新甘冷,滿滿是山林植物芬芳,吸入胸懷,舒暢愜意。月色裡,天地萬物籠罩了一層微白,退去了白天的稜角分明,其實越發冷凝。容蕭就這樣站在崖邊,靜聽風雲,彷彿偌大天地間,只剩了她一個人枯候歲月瞬息。
風聲裡忽然間雜了異樣,圓方半眯的眼驟開,扭頭目光如電般射向一側林中,喉嚨裡隨即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