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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聽得到的,她也能夠感覺得到他的撫觸。即使是很久之後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她依然感謝自己曾經經歷過這樣一種狀態。
明信突然抬頭看她:“老婆,我很想抱抱你。”
他貼著床沿,俯身將雙手環到歐其藍的背後再收緊,小心翼翼的將她裹進自己的懷裡。
如今的歐其藍不能使絲毫力氣,他如同在擁抱一個嬰兒,她那麼柔弱、單薄、幾近無骨。
病房外的許卿淚流滿面。
明信每天都會來,但他從來不會在天黑以後出現;高燁每天也都會來,但他從來不會在太陽西落之前現身。
他們之間並無任何約定,連許卿都感到奇怪,為什麼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們兩個從來沒有撞見過。
通常,高燁走進病房的時候,許卿已經回酒店休息了,因此她從來沒有親眼看到過,高燁趴在歐其藍的床沿上入睡直到天亮的情境。她只聽特護說過,高燁很少說話,他只是坐在床沿握著歐其藍的手,安靜地凝視著她熟睡的容顏。
特護沒有看到過,因此她便無法告訴許卿,當夜晚越來越深、當靜謐越來越濃厚、當所有的人都陷入沉睡的時候,有大顆而滾燙的淚珠砸落在歐其藍的手背上。
沒有人聽得到那個低沉而略顯喑啞的嗓音在如何傾訴,除了現在以植物狀態活著的歐其藍。
高燁同樣地深信,歐其藍聽得到他的話:“我請了人去你們學校調查,他們說,你在畢業之前確實曾經生病住過院,但醫院拒絕出示你的病歷,學校裡也沒人知道你生的什麼病,藍藍……那天晚上為什麼會對明信說那句話?如果失去我令你痛不欲生,你為什麼還非要和我分手?藍藍,到底是為什麼……”
歐其藍曾經多少次想要告訴他,他都沒有給她說下去的機會,為什麼直到她不能親口告訴他了,他才開始懷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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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心碎前一秒(2
翌日清晨,許卿剛起床就接到一個電話。(:)高燁十分真誠而乖巧地向她表達了歉意以及懇求。他抱歉,是因為他未經她同意便私自將她的女兒“偷運”出醫院;他懇求,是因為他想單獨和歐其藍度過這一天,他需要許卿做他的擋箭牌,為他向醫院解釋,以及擋住所有去看望歐其藍的人。
高燁先斬後奏是對她不夠尊重,不過她可以理解,因為歐其藍以現在的身體狀態畢竟適合留在醫院,如果事先徵求她與醫院的意見,他一定帶不走病人的。
而許卿假若提前占卜過,她是一定不會同意的,無論如何,就算擅闖私宅,她都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在這一天孤零零地躺在一個陌生房間裡的一張陌生的床上,忍受著屈辱,遭受著悲傷,卻不能自主逃離生天。
高燁自己也沒有想到,不,他應該事先想到的,只不過如今他心裡所想的都是如何使歐其藍回到他身邊,如何才能讓自己的愛情重新開始,他的心裡容不下除歐其藍之外的任何人的存在。
回到公寓,高燁把歐其藍安置在他的床上。他甚至準備了兩客牛排和一瓶紅酒。即使明知道她不能咀嚼,仍然幫她將為她準備的那一份牛排切成小塊。他將所有的窗簾都拉閉,遮開外面的明亮陽光,柔和的燈光下,他舉起高腳酒杯,與歐其藍的酒輕杯輕碰一下:“藍藍,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他輕啜一口紅酒,低眸淺笑:“六年前的今天,你為了給我慶生,不顧我的勸阻,固執地逃課,千里迢迢地跑到我們學校,那天晚上,我們第一次同床共枕,雖然沒有真正將自己交給彼此,但是,從那天起,我就暗暗發誓,今生今世,我盡我所能讓你幸福。”
他抬眸凝視歐其藍:“我很後悔,為什麼當年填志願的時候只想著讓自己飛得更高,而沒有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