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杯,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今晚是綠色和平組織舉辦的世界動物日慈善舞會,唐謐和馬金應邀前來。因為是百年慶典,舞會舉辦得相當隆重,不僅所有的綠色和平組織成員和環保界人士都受到邀請,就連政府要員,社會名流,影視巨星也被列入賓客的名單中,排場一點都不遜色於任何豪門晚宴。
唐謐握著冰冷的香檳杯環顧周圍,這是城中最奢華的私人會所,環境自然是美輪美奐,還有無限量供應的頂級香檳和魚子醬,但這些和動物們有什麼關係呢?她想,隨便一位女賓客身上的珠寶都足夠替北極熊或者是蘇門答臘島的鯊魚籌備一筆不少的經費,與其搞這些虛有其表的儀式還不如實實在在地折現。不過,所有的慈善事業背後從來都離不開權力與金錢的支撐,權貴們也需要慈善這頂高尚的皇冠替自己裝點身價。這就是現實,也是人類社會的生存法則。
就在唐謐胡思亂想之際,輕快的樂聲適時響起,身邊的男伴很有風度地向她伸出一隻手:“是否有榮慶請你跳第一支舞?”
唐謐抬頭微笑,凝視著男伴那張儒雅且修飾得體的臉,腦中思索著該用什麼藉口婉拒才好。他是今晚舞會組織者馬歇爾部長的公子,一流法學院的榮譽畢業生,也是知名律師事務所中的精英骨幹,完全符合馬金所描述的青年才俊形象。至於他為什麼會成為自己今晚的舞伴,唐謐從養父與馬歇爾部長那飽含深意的笑容裡能猜測到幾分原因。
“抱歉,今天的鞋子有點不合腳。”,唐謐垂下眼角,露出尷尬的神情。其實她的心裡並不抗拒小馬歇爾,除去律師職業性的精明眼神外,他是個討人喜歡的男子,特別是那種善解人意又恰倒好處的體貼,不過拿捏太準的溫柔就像封存在玻璃匣中的標本,完美,安全但沒有生氣。況且今天的鞋子確實讓她不適應,纖細的緞帶和花枝一樣脆弱的高跟與平時穿的登山靴有著太大的落差,她無法想象自己如何踩著它在舞池中旋出高難度的狐步。
正說著,人群中突然出現了小小的騷動,唐謐抬眼看去,大廳的入口處人們自動地讓出條通道來,伴隨著細小的討論聲與女士們傾慕的眼光,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燈光因為跳舞而特意調暗了,唐謐一下子沒看清那人的臉,只見到兩條筆直的長腿在西裝褲下優雅而閒散地邁著,再往上便是隱藏在銀灰色禮服裡精瘦的腰部和寬闊的胸膛。那人走得很慢,彷彿在散步,但你分明能感到力量正從布料下結實的肌肉中慵懶地散發出來。
剎那間,唐謐想起了“草原,野豹,狩獵”等看似毫不相干的詞語,還有那支直到現在仍會讓自己從噩夢中驚醒的巴雷特M82狙擊步槍。就像《盜夢空間》裡柯伯的陀螺,“槍”是喚醒她內心深處恐懼的圖騰,幾個月前在草原雨夜裡的記憶如海嘯般驟然襲來,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臟無來由地“咚咚”作響。而此時,那人已經走到射燈之下,一雙碧綠的眼睛正對著她露出誠摯而友善的笑容,彷彿在說:“嗨,我親愛的蜜糖。”。
統計學家曾說過一個人一生中遇到空難的機率是萬分之五,如果你能遇到兩次空難那就是奇蹟,而唐謐正好碰到了千載難逢的奇蹟,因為眼前這人就是她上次災難的締造者—亞瑟。本能的反應遠比思維要快,唐謐還沒來得及想清楚他怎麼會在舞會中出現時,她的頭已經低了下來,利用小馬歇爾的肩膀擋住了自己的身形,就像當初躲避亞瑟的子彈一樣迅速。
“你怎麼啦?”,小馬歇爾看到她異樣的舉動和發白的臉色,不禁奇怪地問。
“呃,沒什麼,你剛才不是說跳舞嗎?我突然很想跳!”,唐謐低著臉看不見前方的情形,但她能感到亞瑟的目光正如瞄準器一般準確地鎖定著自己,逃離他的視線是她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事情。不顧小馬歇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