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現出了我妻清介中暑之後羞憤的心情,說出了我再也不要曬太陽的胡話,影響到了醫生,讓他以為我是曬太陽的時候中了暑。
而事實上,在大夏天穿的多一點,在曬不到太陽的地方也能將自己熱中暑。
中暑是指長時間暴露在高溫環境中、或在炎熱環境中進行體力活動引起的人體體溫調節功能出現紊亂所致的一組臨床症候群。
滿足高溫炎熱,在夏天時候穿著過冬的衣服在一個曬不到太陽的地方活動,也是可以中暑。
中暑的必要條件裡並沒有曬太陽。
只是夏季多發才被稱作中暑。
就跟外面一片白晃晃的日光並不能代表我真的走進了太陽光下一樣。我在有太陽但太陽曬不到我的時候做的一系列事情,因為背景板的日光太過顯眼,在人的記憶裡變成了“小少爺在太陽底下”。
沒有人會特意注意我到底曬沒曬到太陽,他們注意的是我所做的事和我做事時的背景。
“晴天”“太陽底下”諸如此類。
記憶清晰又正確的人會被群體性模糊不清的話語扭曲記憶,在他們發覺不了的時候,我就在他們的記憶裡站在日光下了。
我妻家曾經有個纏滿藤蔓的一小段迴廊,因為藤蔓爬的葉子層疊覆蓋,陽光透過來的時候綠葉被映的通透,而地面上只有一兩塊光斑在遊移,而我喜歡待在下面看書。
那麼,你猜,我的背面或者身上,到底有沒有陽光?
在藤蔓還在的時候尚且沒有多少人清楚,藤蔓不在的時候更沒有人知道了。答案是沒有,說出答案時他們的腦中會有一大堆細節湧出來讓他們恍然大悟:“的確是沒有”。而在沒有答案的時候,這種細節對他們來講無關緊要的時候,隨大流是太簡單的事。
就像你不會記得的某個冬日,外面還算亮堂,沒有雨雪,也不是陰天,你只是感覺到了白天的亮。
這時候,只要有一個人說著那天出了太陽,就只是太暗淡,那麼你的記憶裡,那個冬日就會掛上暗淡的太陽。
不讓太多無關緊要的細節佔據腦海,給能更好的生存的事騰出來更多的思考空間,這是人類大腦的自主選擇。也給了錯誤發生的空間。
故事書裡王子是吻了公主才讓公主得以醒來。還是看見水晶棺裡的公主太過美麗的容顏,不忍心讓她一個人沉睡在森林,所以讓侍從抬起水晶棺去往他的國家,途中因為水晶棺顛簸了一下,才讓公主吐出毒蘋果醒過來。爭論這些並不能扭轉大部分人的記憶。
甚至會讓你覺得,群體性的記憶是對的。
然而對錯?
誰知道呢。
我不用確保群體的印象是對的,我只用確保我的記憶是真的就可以了。
想要活的好,對我來講可真不太容易。
大正時代,從1912年嘉仁親王踐祚,改元大正,所以被稱為大正時代。
而通讀一下世界醫學發展史——這種東西通常出現在我妻清介書架上第三排——就可以明白現在的醫學發展到什麼樣的地步,細胞病理學、細菌學、藥理學等,這些在19世紀湧現出來的醫學詞彙,在大正時期已經有了切實的應用,時間也說不上短。
我對醫學一向很好奇。
應該說,每一代的雙生子目光都注視過醫學。因為家學淵源,我再次住在了蝶屋的時候,主動詢問蝶屋的管理者蝴蝶忍能不能給我一兩本醫書打發時間。
“小少爺對這些感興趣?”
“因為想活的久一點。”
“只有這些?”
“想弄明白你們為什麼說我生病了。”
最終到我手裡的是一些常規的醫學書籍,薄薄幾本,只是介紹了人體結構的最基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