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安固執,就算蘇佩弦不應,也依然叫他老師,不過只是在私下裡。
當年左相犯事,站出來的人不多,白允安算一個,力挺蘇佩弦,在御書房外一跪就是一夜,第二日皇上徑直的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只說了一句話。
「左相通敵,罪應當斬,左相同黨,流放它地,永不得入京。」
白允安跪在那裡,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長久的沒有回過神來,最後還是一旁的太監看不過去,悄悄的把他扶起來。
白允安踉蹌的站起來,抬頭看了看天,突然大笑起來,指著天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太監懷疑他痴傻,想要把他帶下去,哪裡知道白允安笑夠了,直接一口血吐了出來,染紅了御書房門前的臺階。
蘇青筠手指微顫,心中五味雜陳。
陳裴自然也認出來白允安來,蹙了蹙眉,沉聲道,「起來吧。」
白允安躬了躬身,抬頭看著蘇青筠,行了一個半禮,一笑道,「小公子。」
蘇青筠手指微顫,雙手疊在一起,抬眸看著白允安,回了一個半禮,清聲道,「白公子,別來無恙。」
第7章 自燃(二)
白允安住的地方說不上好,都可以用清貧來說了,都抵不上剛進嘉樂城看見的幾間瓦房,就是用一根柱子支著做起來的茅草屋。
屋裡只有廚房隔了一個段,剩下的一個好幾個桌子,上面擺滿了文書,蘇青筠抬眸看著架子上的書,放的滿滿的,擺了好幾排書,堪堪放下的下,不愧是白允安的屋子。
白允安極愛書,當年是滿京城都出了名的,當時京城的媒人最怕說的人,就是白允安。
媒婆當年的評價就是,小公子模樣品行一等一的好,奈何沒有一定點的心思放在男女之事上。
白允安從桌子裡掏出來茶葉,沏了一壺茶水,微笑的給兩個人倒上,「之前就聽說城裡來了一個大人物,劫了他們要淨化的棺木,本來要去拜訪的,但是怕叨擾了二位,再者我這寒舍,實在拿不出來。」
蘇青筠抬頭看了看角落裡放著的一個盆,應該是昨夜接雨水用的。
這個寒舍,當真是寒舍了。
白允安看出來蘇青筠的想法,無所謂的一笑說,「我覺得挺好了,我來這裡的時候,這裡是一個雲遊道士的帳篷,他說給我了,他要去追尋大道,我就著他留得底子,自己弄了一個茅草屋。」
「剩下的東西,還是鄉民贈送的,」
蘇青筠低頭看了看坐著的椅子,點了點頭附和道,「挺好,」
白允安搖頭一笑,「富貴非吾事,歸於白鷗盟。」
這人如果在漩渦裡呆的久了,偶爾遇見一個小水泡,就會覺得安逸。
陳裴看著房子四周,最終瞥見桌子一角有個小小的紅繩,起身走了過去,拾起來看了一眼,上面還有一根青絲。
「那是小女的,今早走的急,直接紮了一個辮子就走了。」白允安看著陳裴拿著紅繩,微笑的解釋說。
蘇青筠抬頭訝然的看了一眼白允安,白允安笑著解釋說,「她是我收養的。」
蘇青筠微微頷首道,「抱歉。」
「無妨,」白允安擺了擺手道,「她都知道,當年我收養她的時候,她都六歲了,也記事了。」
陳裴將紅繩放在桌子上,轉身看著白允安,目光清冷的道,「私事說完了,我們說說正經事吧。」
陳裴尋了一個椅子坐下來,抬眼看著白允安,沉聲道,「縣令大人對於嘉樂城丟失的一百多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有何想法?」
白允安緘默的站了片刻,拍了拍兩袖,對著陳裴跪了下來,抬頭看著陳裴,眼睛裡閃著哀痛,「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