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彆著急,我出嫁時,雲家雖然沒有備多少嫁妝,但二爺和二太太私下都給我添了些,應應急還是可以的,沒到賣房賣地的地步。”雲玥煮了一壺紅糖水過來,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紅糖水,笑著說:“爹,別擔心,會沒事的,先喝杯糖水緩緩。”
陸老爹僵硬的接過杯子,抖著手想要往嘴裡湊,卻不小心灑了出來,可他卻完全沒察覺到。
雲玥見狀也沒說什麼,轉身又倒了一杯端去櫃檯,遞給小學徒,“小大夫,謝謝你,辛苦了,你也喝一杯水吧。”
“謝謝這位夫人。”小學徒連忙作揖避開些,才伸手接過。
回到座位上,陸晏將手裡的紅糖水遞了過來,雲玥看了一眼,笑了,“你喝,趕緊趁熱喝。”說完又轉頭跟張氏說話,“大嫂,再添一杯吧,喝了才有精神。”
“留著給你大哥喝,喝了就好起來!”說著說著,張氏就嗚嗚哭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萬一陸松有個三長兩短,那她和兩個孩子可怎麼辦啊,忍不住就揪緊胸前的衣襟,既擔心又害怕。
“別自己嚇自己,宋大夫醫術高明,我們也將手術環境提高了幾個等級,不會有事的,放心吧。”雲玥輕柔的說。
“真的?真的會沒事?”張氏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著雲玥的手。
張氏使勁抓著雲玥,雲玥吃痛,卻沒有表現出來,肯定的點頭說:“真的,所以你別害怕,我們都在呢,不會有事的。”
眾人焦急的等了一個多時辰,天色早就暗下來,醫館都點上了燈,宋大夫才在學徒的攙扶下走了出來,身上的白褂子還沒取下來,上面沾了點點血跡。陸晏等人紛紛圍了過去。張氏率先朝著病房跑去,跌跌撞撞的,到門口又有些許遲疑,最後堅定的邁步進去了。
宋大夫疲憊的擺擺手,“都清理乾淨了,我再開一副藥先熬著,一會兒給傷者喂下去。”
雲玥趕忙倒了兩杯紅糖水遞給宋大夫和一旁的學徒,“非常感謝您,剛借您的爐子煮了一壺紅糖水,您先喝點,緩一緩。”
“使不得,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宋大夫見多了哭天搶地甚至下跪磕頭的家屬,卻是第一回被人如此對待,在診治完病人,累虛脫的時候遇到的不是隻會揪著自己衣衫哭天抹淚的家屬,而是遞上一杯熱騰騰的紅糖水,突然讓他找到了當初學醫救死扶傷的信仰,覺得累的值了。
“什麼應當不應當的,不過是您老醫者仁心罷了。一杯紅糖水,不值什麼,聊表謝意而已。”雲玥笑意盈盈的說。
宋大夫喝了兩杯紅糖水,略略緩了口氣才開口道:“傷者今晚身邊離不得人,一定要時刻注意傷者的狀態。”
“那今晚需要注意些什麼?”陸晏問道。
“一會兒麻沸散藥效過了,傷者應該就會醒來,傷口疼是肯定的,但千萬別讓傷者亂動,免得傷口裂開,另外一定要時刻注意傷者有沒有發燒,一會兒我給你們開一副退燒藥帶回去,還有不要讓傷口沾到水,千萬千萬記住。”老大夫溫和的說著。
“大夫,您看,我們住在鄉下,路途遙遠,我家大伯哥傷勢嚴重,受不得顛簸,而且如若晚上燒起來,我們處理不好就是大麻煩了,您看能不能讓我家大伯哥今晚留在醫館觀察一晚,再請一位小大夫坐鎮,您看行嗎?若是可以,最好能等我大哥傷勢穩定了再回家去。”雲玥擰了擰眉,回去問題就大了,不說傷口會不會裂開,就是晚上發燒什麼的也麻煩啊。
老大夫撫須思慮良久,才緩緩開口道:“我們醫館此前從沒有過這樣的先例,不過小夫人說的很對,傷者確實傷情嚴重,一路顛簸回去,傷口肯定要裂開,加重傷勢,之前也確實有過病例,那行,今晚就讓傷者留在醫館,再讓老夫這個弟子留守,明日如果沒有發燒再接回去仔細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