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和手上有傷口,但都不深,不要緊,就是身上好幾處淤青的厲害,給她擦了藥油,已經睡下了。”高氏放下木盆輕聲說,又轉向陸晏,“阿晏,阿玥身上的淤青瞧著很嚇人,明日還是得去縣裡醫館瞧瞧,晚上警醒些,有事就叫我們,啊!”
陸晏看著睡著了還緊皺眉頭,時不時就驚跳一下的雲玥,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覺得自己心口都在發疼,輕輕的撫摸著她蒼白的小臉,脖頸處有兩道細長的傷口,已經上了藥,卻還是有少許血滲出。
視線移到她的小腹,娘說她小腹和胸口後背都有大片淤青,手肘破皮嚴重。
他無法想象,平日裡一桶水都拎不起來的人,是怎麼將鐮刀扎進野豬的脖子的,還扎得那麼深,連刀把都扎進去了。
又忍不住慶幸,這個嬌氣包今日出門別了一把鐮刀在身上,否則,今日之後,他該如何走過下半生。
就在陸家還在焦急的等陸松夫妻帶文遠回來時,何家主屋此時也還點著油燈,何老太和何老二何老三在炕上吃花生米,喝小酒。
“娘,還是您高,拿了陸家的小女兒,就不怕陸家不乖乖交出方子,老爺說了,只要能把陸家的豆腐方子拿到手,就讓我做賭坊掌櫃的,等秀姑生下兒子,那就是趙家唯一的兒子,以後趙家的一切都是我們的,你就等著享福吧。”何老三的聲音響起。
“哼,他們陸老三是讀書人,若是他妹妹做出了醜事,除非他不想進學了,否則就只能打落門牙和血吞,吃了這個啞巴虧。他陸家有這樣的把柄在我們手裡,以後咱們讓陸家往東他們不敢往西。”何老太摸著頭上才從閨女手裡得來的銀簪子,得意的說。
何老太抿了一口酒,扯著嘴角露出一絲陰險的笑來,到時候不管是趙家還是陸家,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高!您實在是高!”何老三豎起大拇指諂媚的笑著。
“那娘怎麼不讓秀姑直接將人進去趙家,反而要放在小院?趙家不是更安全嗎?”何老二疑惑不解。
“你懂個屁,進了趙家,那趙小栓瞧見陸家小妮子的模樣,能忍得住?那不是給秀姑添對手嗎?陸家幾兄弟那麼多心眼,一撮香灰就唬的趙小栓團團轉,要真讓陸香進了趙家,那我們就該哭了。”何老太嫌棄的瞪一眼何老二,心裡忍不住罵道:敗家玩意兒,有銀子供個妓子好吃好喝,都不想著他老孃的糟心爛貨。
何老三見他二哥還是迷迷糊糊的,於是開口解釋道:“二哥,你那個小院現在是什麼勾當,暗門子生意啊,陸香只要進了那裡,明日讓人曉得了,就夠陸家幾輩子人抬不起頭了,旁人可不會去管她是不是被迫的。陸家只會拼命的壓下這件事,那麼要壓下這件事就只能求我們,到時候還不是我們說什麼是什麼嗎?”
第二天天才矇矇亮,何老二何老三就等不及的收拾妥當,特意繞道陸家院門前過,只見陸家院門緊閉,院子裡安安靜靜的。
兄弟倆對視一眼,見左右沒人,就繞到屋後去看了看情況,兩人躲在菜地籬笆下,還沒冒頭就被兜頭一泡尿下來。
陸柏一邊尿,一邊吹著口哨,還左左右右的搖晃,半眯著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末了還舒爽的嘆謂一聲,轉身又吐了一口濃痰下來,正正落在何老三額頭上。
何家兄弟看著彼此兜頭兜臉的尿,騷味燻得他們幾欲作嘔又生生忍住,掐死陸柏的心都有了,眼看陸柏轉身要走,兩人悄悄起身凶神惡煞的就想撲上前去。
“二哥,這麼早啊?你也來澆菜啊?”陸杉揉著眼睛過來了。
何家兄弟又默默的蹲了回去,內心不住的祈禱陸杉別過來。
陸杉可沒聽見他們的祈禱,正正站在何家兄弟倆前面,二話不說就解開腰帶。
等陸家兄弟前後腳離開後,何家兄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