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顆血淋淋的頭顱懸在繭外。
血液順著紅絲滴滴答答地流淌下來,鄔映月睜大眼,隱約看到頭顱中翻湧的白色腦漿。
腦漿裡,好像還有什麼在翻湧。
鄔映月大概猜出那是什麼。
她壓下湧到喉間的酸水,冷靜地封了嗅覺,隨即掙開少年的懷抱,丟出長劍,跳了上去。
“你不怕?”
殷玄還以為她會被嚇得躲到自己的懷裡。
鄔映月道:“怕,為什麼不怕?”
只是比起害怕,她現在更多的是疑惑。
“這個就是血祟之靈嗎?”
空中的壓迫未減,不知是觸發了哪件法器,少女身上自動浮現出一團火紅色的光罩。
殷玄掃了眼她手上戴著的戒指,微微點了點頭。
“是。”
“昨夜才被你師兄大卸八塊,今天就已經恢復成這樣了。”
“真是可怕的生命力。”
“就是可惜了那雙眼......”
殷玄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目光卻輕輕流轉,落到少女身上。
眼睛。
鄔映月想到自己除掉的,就是血祟之靈的眼睛。
少年的聲音在山洞迴響,那隻被削掉半顆頭顱的怪異東西似乎聽懂了他的話。
他緩慢地轉了下腦袋,緩緩低下頭,朝著少年呲了呲牙。
黏糊糊的口水順著尖利牙齒的縫隙滲出,少年有些嫌惡地皺了下眉,旋即閉眼捏訣。
鄔映月好奇的轉過頭。
只見少年菲薄好看的唇輕啟,喉結微滾,一道低低的音節從他唇中逸出。
“破。”
言出法隨。
一息之間,空曠幽暗的山洞忽然狂風大作。
暗黑的氣息席地而起。
鄔映月看到一團黑色光核從旋風中躥出,落到那怪異妖獸的額前,輕輕一晃。
“啪!”
那半顆碩大的頭顱被炸得粉碎。
血淋淋的肉塊四處飛濺,有一點濺在鄔映月身前的火紅色光罩上。
她被噁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剛“嘶”一聲,少年便懶懶抬手。
那些髒東西還沒靠近他身側,就“滋啦”一聲,化成齏粉隨風消散。
好輕鬆的法咒。
鄔映月眼底閃過幾分豔羨。
還沒說什麼,身後的少年便收了劍,緩步走出來。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粗暴。”
“不覺得噁心嗎?”
殷玄懶洋洋地側過臉:“有快點解決的法子為何不用?”
“這樣多簡單。”
他淡然地撣去衣角的灰塵,目光越過那隻被破開的大繭,落到它身後緩緩浮現的人影。
鄔映月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只見前方的紅光之後,有道人影慢慢走來。
那人身長八尺,身姿筆挺。
著一襲墨色長衫,及腰長髮被玉冠半束,看起來頗有點世家公子的風貌。
“好沒禮貌的小鬼。”
“再怎麼說,我也算你的遠親。”
“這麼對待我,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戲謔的男聲從繭後傳來。
鄔映月看見那人立在血色繭後,露出一雙陰鷙妖邪的眼眸。
“讓我看看,當初險些被處死的小殿下,如今變得怎樣了?”
略帶挑釁的話語響起。
鄔映月不禁皺起眉。
她伸手撫上手腕處微亮的雙星伴月鐲,心念微動時,一把冰涼沉重的稱手長弓落到指間。
淡淡的威壓從她身上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