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他們,不是她一個人。
万俟長老恭敬地行了個禮,道:“尊上想讓我如何做?”
女人笑了聲,道:“讓他們在幻境中待久一點。”
“映月,小玄,阿厭......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部丟進境中歷練。”
万俟長老不解:“為何?”
女人笑了下,回頭看了眼身邊的弦月。
“我沒多少日子了。”
“再拖下去,還能照顧他們多久?”
“他們得記起自己的身份了。”
万俟長老愣住,心中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
他其實一直都知曉,那位深居在碧落閣的女子,不屬於這裡。
她生而耀眼,從少女時期走到現在,救過許多人,也阻止了很多場毀滅性的災難。
遇見她的那一年,自己還是個垂髫小兒。
她喝醉了酒,坐在高樓上,說她來此處,是為了彌補一個過錯。
聽完她的話,万俟長老不由想問。
她已經彌補了她的過錯嗎?
思緒一出,女人就像是看透了他。
她莞爾一笑,道:“我這些年,總是會記不清事。”
“有很多記憶斷斷續續的,從前的,未來的,現在的......”
“但這幾日,我好像全想起來了。”
女人靠在欄杆上,緩聲道:“我不是不願意留下了,也不是就此彌補了。”
“而是我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
“剩下的,都靠他們自己了。”
万俟長老不知道她是不是喝醉了。
他站在暗處,聽見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走時,她才回頭,看向他隱在斗篷下的蒼老面容。
“万俟哀,你修為那麼高,怎麼也不愛保養?”
“和那些老頭子一樣。”
万俟哀一愣,握著觀星石的手緊了緊。
他低下頭,道:“您曾說,教書之人理應穩重。”
所以這些年,宗門的那些長老都不常維持容顏。
明明到了他們這個修為,想變年輕,也就是一念之間。
“我有說過嗎?”
卻檀都有點忘了。
万俟哀低聲道:“說過的。”
卻檀淡淡地哦了一聲,轉身要走,又似乎想起什麼。
“對了,若是我走後,高子義欺負我小徒弟,你記得幫我護著點。”
“小三的弟子,性格很像他,我怕他到時候,也誤入歧途。”
誤入歧途。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就將那位飛昇之人的罪名一筆帶過。
万俟哀沉寂許久的心漫上些許不甘,他動了動唇,似想說些什麼,又聽到女人道:“你也別難過了。”
“不出意外,兩三年後。”
“阿昀也會回來的。”
“到時候,麻煩你們一起去看看通天塔裡的他。”
這似乎是很久沒有提起過的人了。
万俟哀以為大家都忘了。
沒想到,她還是沒忘。
“好。”
“還有什麼事嗎?”
卻檀仰頭觀月,負手而立:“說沒有也沒有了。”
“說有,也確實有。”
她嘆息一聲:“我峰上,還有兩縷魂靈。”
“這些年,他們一直以伴生靈的狀態跟著我,很辛苦。”
“我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重塑軀體的材料,等他們變成正常人了,麻煩你為她們準備好身份,安排進蒼衍做長老吧。”
“最好,俸祿要高點。”
卻檀說完,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