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張家最走到黴了,成天被御史盯在後頭,彷彿是恨不能找出謀逆的大罪來!老爺這般審慎都著過幾次道,少爺你也是都察院的眼中釘。還用說這麼區區一個,蘇州知府?不過,少爺你真打算管這事?”
“管?我是應天府永,又不是都察院那兩位總憲,拿什麼去管這些?”話雖如此說,張越對那位深的民心的蘇州知府卻很有些好感,思量片玄就說道,“明日我們先走。你去打聽打聽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要是那位知府真問心無愧,那這都察院的小辮子實在抓得無趣。有些事情,治標不如治本!”
彭十三跟了張越多年,對他的心思總能猜個**不離十,只一琢磨就恍然大悟,快步跟上張越就笑嘻嘻地說:“這麼說來,少爺要一雪前恥?”
“若是劉觀真的到南京來。我到想撼他一撼。想當初陳續在都察院的時候,一道本章就能砸到一個人,何等風光,其實卻都是倚仗聖意行事,一旦觸犯眾怒便是下獄誅死,如今的劉觀寵信遠遠未及。他不是什麼正臣純臣,不但和漢王有瓜葛,而且三番兩次和我過不去,都察院如今上樑不正下粱歪,掀翻了他,不但我和大堂伯可以少顧慮些,對別人也有好處。”
“橫豎我這次跟下來時,老爺就說過凡事聽少爺的,到時候若有什麼要我做的,少爺儘管吩咐,我對都察院那些只會背後捅刀子的早看不慣了!”
看到彰十三把拳頭捏得咔嚓作響,張越不禁啞然失笑。儘管此前國喪時張輔因為守禮而博得了朱高熾的親口稱讚,但都察院絲毫不曾罷手,彈劾勳貴時往往會捎帶上他一筆,彭十三心裡有氣也不奇怪。此時,城門方向已經是響起了閉門鼓。兩人也已經能看到所住的客棧。就在這時候,旁邊一條黑洞洞的小巷中卻忽然竄出了一個人。
張越還不及反應,彭十三就一個箭步閃到了他的跟前。而那個帶著斗笠的瘦弱漢子卻沒有做出什麼異常舉動,在離著數步遠處停住步子,隨即抱拳說:“張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他頓了一頓,沒理會彭十三那警惕的目光,又自顧自的說,“您當年在寧波府對小的有的救命之恩,後來又為小的薦了一位恩主,小的只是想報答一番。”
聽到這救命之恩和恩主這幾個字,張越不禁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這個人,心中忽地一動。吩咐彭十三退開幾步,他就大步走上前,到了近前就輕輕挑高了那斗笠,現確實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張臉,他便挪開了手:“姑娘說救命之恩也就罷了,這舉薦之恩從何說起?”
“大人不用否認,我跟了袁大人這麼多年,若是連你倆的聯絡還不知道,那就枉為探子了。”林沙重新把斗笠的帽沿往下壓了壓,這才低聲說,“我網網得到訊息,太子殿下就要出往南京祭孝陵,隨行的除了府軍前衛之外,還有不少文武大臣,其中都察院左都御史劉觀就是自動請命之後,奉旨下來查南京錦衣衛那件事的。袁大人曾經掌過錦衣衛,他對心腹屬下說過便從袁大人下手。此人殊為可惡,袁大人一直沒動他,卻養虎為患,所以我只想請張大人一個令,我有很多法子都能置他於死地。只要他死在半路上,那麼一切就不了了之了!”
張越著實沒想到林沙在這裡把自己堵了個正著,竟然是因為這樣一件事,心裡頓時有些異樣。
頂著那偌大的斗笠看了一會,他心裡一時間飛快地盤算了起來,末了卻搖了搖頭說:“殺人容易,但殺人之後只會麻煩更多。究其根本,暗殺行刺原本就是小道。有些事情你既然知道,那我便不妨對你說實話,劉觀雖掌都察院,但要想在南京呼風喚雨還早得很。”
想到當日自己用食盒故弄玄虛,卻被張越幾招散手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