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巖把槍還給懊惱的C,帶著小四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梁飛凡帶來的人一時之間也撤的乾乾淨淨。
小小的院子裡,剩下方亦城和顧家父女。顧明珠對方亦城低聲說了句抱歉,先把一言不發的父親扶回了屋。
“明珠……”
“我知道。”顧明珠給他蓋好被子,“不知道怎麼辦了是麼?”顧煙剛剛那番話,震驚最大,應該是一心要幫她擺脫梁飛凡的父親了。
“爸,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梁飛凡能傾盡所有救你,哪怕只是交換,也說明了他很看重顧煙。他怎麼可能容忍任何人去反對?你知不知道,他等顧煙點頭等了七年。顧煙那樣的小性子,這期間他要受多少苦?他對顧煙發作不得,對別人呢?不要說是你我,恐怕,佛亦可殺。”
“爸爸,我早就對你說過,你用自己的病威脅顧煙,追根究底,不就是仗著梁飛凡寵她愛她?怎麼換了個方位你就是想不明白呢?”
顧博雲落寞的聽著,眼裡一片寂寥,長嘆了一聲,“我真是老了……明珠,我說,我以後遇見顧煙的媽媽,我怎麼向她交代……小煙沒在我身邊待上幾年,到我臨死想為她最後做點事情,還弄成這樣不可收拾。明珠,我真的是老了。”所謂英雄末路,最可怕的不是回首當年勇,而是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已經衰老。
顧明珠笑笑在他手臂上拍拍,按著他瘦弱的肩膀讓他躺下,“安心。還有我呢。”
安頓好父親,顧明珠回身出來送方亦城。兩個人沿著療養區的小路走去取車。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該回來?”方亦城沉默良久,上車離開前還是開口問了昔日的好友。
“明珠,我一直奢求顧叔和顧煙的諒解。好像從來沒有問過你,你恨我嗎?”方亦城再清楚不過阮無雙對於顧明珠的意義了,他從來沒見過早熟的顧明珠對任何一個其他人笑的那樣依賴過。
“原來我以為我裝作不恨,剛才聽了梁飛凡對我的批語之後,我想我真的不恨你。”她半是認真半是玩笑,“我一直對自己說,阮姨的病就算沒有你也總是有一天要捱不過去的。韋博少不了沾你方小將軍的光,我不能恨。所以我裝作不恨。今天聽梁飛凡那樣說,我才明白,我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公私分明。”
“我不恨你,雖然我也覺得很奇怪,”她聳聳肩,“真奇怪。”
方亦城笑了。
“再見。”
“恩。”
“亦城!”
“恩?”
“你憑什麼以為我爸爸諒解你了?要不是他要找個人借力打力——你以為他真的要撮合你和顧煙?你以為,他連梁飛凡都要計較,卻能原諒你?怎麼那麼久不見,你越發的天真無邪起來了?”顧明珠嬌笑。難道,真的只有她看得出來顧博雲是在利用方亦城制衡梁飛凡?
方亦城的笑僵在臉上。
“照我看,他先是看不透,後來純粹是和我賭氣。現在麼,他也亂了陣腳了,不知道怎麼辦了。”
“呵呵,再見啊亦城。路上小心點。”
顧明珠腳步輕快,哼著歌往回走。
那晚C市交通部門的事故記錄上,有一輛軍用吉普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平白撞上路燈柱子的事故記載,雖然駕駛員名字被隱去,但交警支隊裡口耳相傳,說是剛剛高升了的前任公安局長,方家三少爺開的車。
容巖拗不過小四,和她一起跟著梁飛凡車後面一起回了梁宅。
梁飛凡把顧煙抱回樓上房間,安排了人照顧她就出來了,把容巖和紀南叫進了書房。
“紀東紀北現在都在市裡嗎?”梁飛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沉聲問紀南。
紀南看看容巖,恩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