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對著他,不敢去看他的表情。若是真的面對面的話,就算是五條悟說了謊,我也能一眼看穿。但我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撒謊,我該如何面對。
“好討厭呀,鳴一直讓我說這樣的話呢,”五條悟說,“我不是對鳴說過很多次了嗎。卻還總問這個問題,果然鳴是在撒嬌吧。”
他的臉出現在我的視野裡,帶著輕鬆的愉悅的笑容。
“我就知道鳴離不開我,”他親了我的臉頰一下,跟被狗舔了一下臉沒什麼區別(我懷疑他是故意的),“我愛你。”
他說這話時認真的。
我無法用言語形容我這一刻的感受。
“鳴呢?說起來我從來沒有聽鳴說過喜歡我啊,愛我啊之類的話。”
他像是小孩子,突然抱怨起我來。
“說說吧,我想聽。”
是啊。為什麼不說呢。
“我也愛你。”我害羞的別開眼,卻還是忍不住去偷瞄他。
他露出了略帶傻氣的幸福的笑。像是貓一樣用臉頰蹭我的手心。
讓人想把世界上一切美好的東西都供奉在他面前。
葦中學園
五條悟大概是把我的鬧鐘給關了,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身上只穿了件他的短袖。我起來的時候五條悟不在房間裡,前一天丟到地上的睡衣大概是被五條悟順手收走了——我在浴室前邊的髒衣簍看到了我衣服的一角。
我渾身痠軟,腰更是吃不上勁,只能趴在床上玩手機。
五條悟給我發了訊息,是一張他笑嘻嘻的跟咒胎的自拍。
我鬆了口氣。
原來咒胎還沒孵化。
如果咒胎真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變為咒靈,我無法保證我立刻能爬起來工作,就算真的能爬起來,抵達現場估計也是個廢人。
我給他發訊息,詢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在得到了他馬上回來的答覆後,我便徹底躺平了。不過,沒躺多久便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來的電話。
會是誰呢。
我想了一圈都沒思考出合適的人選。
“您好?”
“請問是禪院鳴先生嗎?”
電話那頭的人講的日語帶著濃重的外國口音,聽起來奇奇怪怪的。
我印象裡我並沒有這樣的外國朋友,唯一認識的尤尼還會一口流利的日語。我下意識以為他打錯電話了。
“是的,請問您是?”
“我是基里奧內羅家族的人。請問您最近方便嗎?”
“請問有什麼事嗎?”
所以果然是尤尼打來的電話,可是她為什麼不自己給我打電話。不用等我自己想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對面的人便告訴我了。
“是這樣的,我們家族的boss尤尼葬禮於一星期後……如果您願意的話,可以……”
後面的話彷彿成了嘈雜的噪音,我無法分辨每個字的意義。我只聽見自己機械的回答:“具體的時間和地點能請您發過來一下嗎,我這邊需要對照一下我自己的時間表才能給予您答覆。”
語氣鎮定,條理清晰。
我不敢相信這是從我自己嘴裡說出來的。此刻我的大腦還能這麼冷靜的運轉,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