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也不過是卑賤魔族,不過是容姿驚豔如何而已。若是明裡送去,縱是萬分需要,只怕也吃力不討好,未必有人肯受他這份意思。只這般暗地裡送去,又或者不巧遇上,隔了那麼層紗,卻又是另一回事。他不計不較的,雖有些不知好歹的會覺得他是軟弱好欺,但總有些個人或而會因此覺得虧欠了他些,欠著他人情。
尚不知該何去何從,若是這地方上有人覺得欠了他情,他要在這兒紮下根基來,倒也容易些。而且,他不是那種看別人受苦,就見得好受的人。雖說確有些人招人生厭,可是也犯不上去一個個計較。有些事,在他不過是易如反掌,所以能幫上的他還是會幫。
送人了就送人了吧!反正也吃不了那麼多,善袖不是捨不得。只是想想平日裡眾人雖不至於主動的上門挑釁,可對他都沒什麼好嘴好臉的。等到有了好處的時候,卻又忘了先前自己是怎樣對這人是如何如何的鄙薄不屑。俗話說吃人的嘴軟,可恨有些人東西下肚,摸過嘴巴,又故態復萌,全不記得有領過他的情這回事。
其實大多數妖怪都只是百年的歲月寂寞,混在人群裡湊湊熱鬧,偶爾捉弄捉弄人而已。說起作惡來,妖怪只怕還及不上那些因人族的邪念而生的惡靈!善袖雖說是妖怪,可也沒對他做什麼太過份的事。連她都捨不得讓他委屈,卻有人敢給臉色看?對這麼副嘴臉的人,若不是他以血咒禁著她,善袖實在真的想把人扒皮抽筋了。
若是依著善袖的性子,這麼些可恨之徒,不要說想佔她的一點點便宜,她非把人當層扒下一層皮來。可偏偏他不讓她惹事。對那些人的勢利嘴臉也全不當一回事。
其實善袖之所以會那麼憤恨也全不是因為別人。
——他對水滴關懷,對呼燈親切,對不成氣候的妖物友善。對惡意的世人寬容,他對誰都好,可偏偏對她冷淡——就連想碰他一根小指頭都不讓。這才是最可恨,最讓善袖氣憤的地方。
懶洋洋的收拾完了,一抬頭卻看見他輕鎖著眉盯著自己的手指出神。引得善袖也好奇的湊近了跟著看。
見善袖好奇加別有所圖的也湊過來,他卻若無其事的將手一收。淡淡的吩咐。“收拾守了今天就先回去吧。”
善袖狐疑的看他。他做事認真,向來善始善終。地上裝到一半的暗弩,還沒有全部做好,不管了嗎?可是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不多嘴的乖乖一蹭一蹭的回去。
話說回來,善袖都覺得最近這段時間自己乖了很多很多,從來都沒有這麼乖過。雖說他對她可以有言咒的方法,他卻很少強硬的逼迫她要怎麼怎麼樣。可是,反正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就已經把她的後路堵住。只剩下那一條路,就算他不要求,基本上狐狸都是在順著他的意思做。還美滋滋的做得不知不覺毫無怨言。
才一回來,遠遠的就見著水滴眼巴巴的守在門口。這孩子對著善袖也頑皮得厲害了,偏偏偏只在他面前乖巧,看看知道是有人回來過,沒見著他們,卻也不自己進門去。
善袖當著他的面不敢說什麼,心裡就不大舒服的先哼哼了一聲。這小毛頭怎麼就那麼有空?水滴最近是嚐到甜頭了,天天傍晚都來纏著她的他不放,偶爾還會留下來吃飯——過夜。是過夜呀!都是睡他的床,她都一直沒機會睡一睡。善袖她雖然尾巴暖和,可是也惦記他暖暖的床,淡淡的香,也想要他摟著溫柔的哄水滴一樣哄自己睡覺。
而且水滴不來還好,他還會記得狐狸愛玩愛說話愛熱鬧,再怎樣煩她也還抽點時間陪陪她,就算不說話,也會安靜專注的聽她胡說八道,由著她看——一旦看著他,就只能心無旁騖的看他,這時候說的話,多半也就是不知所云。雖然表面上冷淡些,可是他對自己其實也是好的。有些時候明明看穿她的小伎倆,可還是裝作不知,由著她樂呵呵的自以為是賣弄一下小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