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丁點大的孩子,還需人照顧,怕又要傳出狐狸王戀童的臭名。”
“你!”她有些惱怒。“你在胡扯什麼?”心頭隱隱約約的感到古怪。原本心已死,至少,五哥走後,她有好一陣子,沒有任何的知覺,可現在對他的話卻感到相當的憤怒,卻又……辯駁不出任何話來。這樣熟悉的感覺湧進胸口,讓她有點難受。
“這是胡扯嗎?”夜光下,他的身影有些鬼魅而邪氣,那是學不來的一種氣質。
隨玉怔了怔,幾乎入了痴的瞪著他,即使看不見他的容貌,也能感覺當他說這話時,唇邊勾起邪惡的笑。
一時不覺,撞上拱門,她低叫了一聲,捂著頭。已經很久沒幹這種糗事了,五哥在時,她做了什麼糗事,他也只是在旁不聞不問,冷冷地瞅著她,等她哭鬧完,才拋下一句:自己出的問題得由自己解決。在外人的眼裡,他是冷淡得緊的男人,可他對她的教養卻讓她培養出了獨立的個性。
她有點迷惑,心中閃過些什麼。抬起臉,瞧見那男人像是轉過身,雙臂環胸地睨著她,冷冷的,並不說話,似乎在等著她跟上來。
“你……”明明看不見他的容貌,卻能在腦海中勾勒出他譏諷的臉龐,是俊美的,是無情的,也是最熟悉的臉龐。
她輕輕啊了聲,退了一步。她瘋了嗎?才會將教堂中的男人視作五哥……
“怎麼?不走了嗎?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將你帶到荒山野嶺,讓你教野狼給吃了嗎?”
嘲諷的口吻是如此熟悉,如果再聯想不起,就白費了那麼久的相處。十年的日久生情啊,每一天都感激當初老天爺讓五哥撿到了她,就算再一個十年也忘不掉他的聲音、他的語氣,何況只是區區幾十天呢。
“我……我……”她的臉佈滿痛苦,揪住衣領,彎下身。“我的心好痛……”
“痛?怎麼會呢?”他大步跨前,走到她跟前,扶住了她的身體,熟悉的觸感讓她眼淚湧了出來。他似乎有點緊張,像五哥又不像五哥……沒見過五哥緊張過,即使幼時她練武受了傷、即使雙嶼擊中狐狸船、即使他落海的那一剎那,都不曾見過他緊張或驚嚇的神情。
“隨玉?”
“你……你太過分了!”淚一直止不住,她抬起臉注視著他。模糊的眼仍然看不清他的臉,然而他的體溫、他的身體、他的氣味是這麼的熟悉,熟悉到她堅信成真了。
“五哥!”她用力地環抱住他的身體。那樣的觸感如此熟悉而真實,真實到以為過去的日子又回來了。
“我……”他似乎在微笑。“我有這麼好認嗎?”
“五哥……你……你太過分了,既然……既然回來了,為什麼要躲起來……”抽噎含糊的聲音從他懷裡傳出。
他蹙起眉,想要捧起她的臉,她卻死也不肯離開。
“隨玉,你先放開我,抬起頭來。”
“我不要!我一放手,五哥就不見了……”
他微微驚訝她的反應。
“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我不聽!我寧願不聽五哥的話,不必顧忌你我之間的差距,不管我……追不追得上你,我……我都算是你的妻子了……我……我當然可以與你平起平坐的……”她的纖肩一直在抖,猛抽了好幾個嗝,讓話斷斷續續的,卻有她的堅持。
在厚實的衣衫上幾乎已能感受到她的淚浸透了。他嘆了口氣,撫上她的頭髮。
“你的眼淚還真多。我以為我教養的女人應該跟我一樣。”她像用盡一生的力氣緊緊抱住他不放,揪得他的心——緊了。
她猛然抬起臉,淚眼汪汪地瞪著他。
“五哥可以冷血,可是……可是我不能。只要五哥能回來,我……我可以哭一輩子……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