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悶雷在這靜謐而壓抑的迷霧空間中迴盪,震耳欲聾。
他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彷彿正與這個詭譎的世界融為一體,腳掌在臺階上留下深深的印痕,這一步恰似踏在歷史的琴絃之上,激起層層漣漪,餘音嫋嫋。
禁仙塔上,無數符紙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在風中輕盈地舞動著,彷彿被賦予了神秘的靈魂。
它們沙沙作響,宛如無數亡靈在低語著千年的秘密,那聲音如泣如訴,令人毛骨悚然。
這條通往禁仙塔的階梯,宛如一條沉睡的巨龍,不知已歷經多少歲月的沉寂。眾多生靈皆對它望而卻步,那些妄圖闖入禁仙塔的生靈皆已發瘋自殺,成為這詭異之地的犧牲品。
白山羊雖然也曾受到影響,但在林言踏入之前便已恢復正常,這令它困惑不解,究竟是何原因?它不禁一度以為禁仙塔輕視它喪彪,未將其放在眼中。
階梯上血霧瀰漫,竟出現了兩個林言,一個身著青衣,宛如仙人下凡;另一個渾身浴血,胸口心臟處有一血洞,鮮血模糊了他的面容,他雙目無神,空洞的眼眶中毫無生氣,仿若行屍走肉,眼神死寂,毫無神采。
“禁仙路上辨真我,血染階梯登仙塔,萬劫不復定生死,逆天改命證長生。”禁仙塔裡傳出的四句詩,如黃鶯出谷,清脆婉轉,縹緲似鸞鳴,須臾間響徹整個迷霧空間,如同一把利劍,直插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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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羊仰頭,望見渾身浴血的黑衣林言,此時的他宛如一座雕塑,靜靜地立於血霧瀰漫的青銅板臺階之上,彷彿一具沒有生命的死屍,然而,他的意識卻如同燃燒的火焰,並未消散。
青銅板臺階上的神秘力量,如同一雙無形的手,勉強撐開他那沉重的眼皮。
“他……他……他竟然真的是林言!!!”白山羊的眼眸中充滿了驚愕,彷彿看到了世界末日的降臨,實在難以想象,那身披黑衣的林言,竟然就是它初次遇見的那個林言。
然而,他的心臟已經失去,骨骼也盡數破碎,僅僅依靠著青銅板臺階的力量,才得以維繫那微弱的意識,三魂七魄才不至於離體。
“這就是我自己,一個真實的自己,一個真實的林言。”
他低垂著頭,凝視著握於手中的那隻耳墜,彷彿那是他生命的全部,卻無法發出絲毫的聲響,宛如一個啞巴。
青衣林言的面龐如同一潭死水,冷漠得讓人不寒而慄,對林言的舉動充滿了不滿。然而,來禁仙塔乃是所有時間線林言的指引,這讓他感到無比的困惑,為何要與這條時間線上瀕死的林言分離。
“你切莫行愚事,我們本為一體。”青衣林言的聲音如同寒冰,冷得讓人顫抖。
黑衣林言竭盡全力地瞥了他一眼,艱難地開口道:“我只想做我自己,你欠我的,我終究會討回來。”
話畢,他如同揹負著千斤重擔一般,艱難地抬起腳,緩緩地踏上下一步青銅板臺階,“咣!”的一聲,那沉重的腳步聲如同驚雷,在迷霧空間中迴盪,震得白山羊的鼓膜生疼。
青衣林言凝視著他的背影,那冷漠的面龐上終於浮現出一絲驚愕,彷彿看到了一個不可能發生的奇蹟。
“這……這怎麼可能?!他……他怎麼會跨過第二步臺階,我不是已經將他誅殺,吞食了他的心臟嗎?他沒有了心臟,怎麼還能走動。”
說到此處,他如遭雷擊,呆立當場,怔怔地望著黑衣林言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語:“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白山羊並未急於登上青銅板臺階,因為它不知道自己並非真正的自己,它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此時,禁仙塔中傳出一聲高亢的:“咦?”那聲音彷彿穿越了時空,在整個空間中迴盪,讓人不解為何會發出這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