啷——！
一道振聾發聵的無聲撞擊，令整片天空彷彿漣漪擴散，摺疊出無數皺褶。
指沙城貼滿的眼球，頓時破滅。
眨眼，淡化無蹤。
“……畢竟如我指沙城這般公正的，不多了！”
老者感慨著。
陳清焰靜靜聽著，內心莫名泛起一絲熟悉之感。
“這一幕……似曾相識！？”
他霎時間意識到了什麼，當即進入練功房，當他的身影出現在練功房那一刻，立馬就被一件造型獨特的圓球罩住，很快，大量熟悉的、重複的記憶，傳輸到腦海。
這是他最近備份的記憶。
儲存在他親自煉製的一件法寶中。該法寶品質極高，但功能十分單一，只有一個“儲存記憶”。
然而接納完記憶後，陳清焰卻發現這份記憶是落後的，同步程度，不及現實。
這說明現實中自己並未丟失記憶。
一切都是正常的……嗎？
然而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陳清焰同樣不認為是自己的“錯覺”。
多半是，真的發生過。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時間，曾短暫回溯了？
他猜測。
試圖從時之法則的角度，去揣度“異常”的發生。
……
……
陳清焰驀然扭頭，就見萬茂才肩膀一聳一聳，發出詭異笑聲。
幾乎在笑聲響起的那一剎那。
他發現自己身體，突然裂開無數口子，法衣法力通通無效，那些傷口大小不一，沒有鮮血流出，反而皮表下像是有什麼在轉動。
他震駭無比。
元神掃過，觀察到場內包括老者、火胡老怪在內的所有人，都如他一般，身體出現一個個傷口。
眾人明顯被這一幕驚嚇到，以至於渾身法力寶光亂綻，將殿堂照射的五彩斑斕。
哈嘿嚕哈哈哈哈嘿～
笑聲不斷，越發愉悅。
陳清焰心頭一個咯噔，嘴角一陣抽搐，不知為何有種想要跟著詭笑的衝動。
刷！
一叢眼睛從殿堂三十名弟子中的一人身上睜開，此人嘿哈笑著，身上每一寸肌膚都裂開了一個個傷口，一個個眼球從傷口處擠出。
彷彿得到了啟示，僅僅忍耐了幾個呼吸，絕大部分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頓時，詭笑聲就如魔音般迴盪在殿內，所有人身上長滿了……眼球。
那是和指沙城天空一般無二的貼紙眼睛。
噗～
一聲泡沫破滅的聲音，混雜在詭笑聲絲毫不起眼。
陳清焰感覺自己的身體化作絲絲縷縷的光線，漸漸淡化，慢慢消失。
……
“想不明白。”
陳清焰搖著頭，決定放棄無謂的揣測，“算了，反正我現在無礙……呃啊？？”
陳清焰退出練功房，見老者還在說著話，剛想隨便聽聽。
卻突然單手扶額，感覺神魂一陣劇痛，像是被硬生生塞進去一些“多餘”的東西。
熟悉的接納記憶的感覺，再次浮現。
只是這一次，他明明已經退出練功房，壓根沒有啟動那件記憶法寶。
而且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接收到的記憶資訊……
尤為特別。
片刻後，
陳清焰結束了這次的“記憶補全”，表面看似尋常，實則後背衣裳已經被冷汗浸溼。
他視野的餘光，掃視著那個面無表情的萬茂才。
對方，既沒有聳肩，也沒有發出詭異笑聲。
而殿堂，亦無遍佈體表的眼睛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