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種結果都沒辦法承受,沒有了霍泱,他真就一無所有了。
白檀可以發誓,無論是對父母還是霍泱,他從沒產生過哪怕一秒鐘的叛變想法,向來都是捧著赤誠真心。
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真心於他們來說不過是蕪雜空泛的空殼。
“吱——”
身後傳來緊急剎車聲。
白檀沒有心情理會。
直到厲溫言的聲音響起:
“白檀?怎麼一個人站這裡?怎麼哭了?”
白檀緩緩抬起頭,淚水沖洗過整張臉,眼眶還在不斷堆積起厚重的水光。
“怎麼了?和我說說吧,有人欺負你麼。”厲溫言忙脫下大衣外套裹住他。
白檀怔怔低下頭,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想找人傾訴,希望有人能為他出謀劃策,可他怕說出來之後又會嚇走身邊人。
厲溫言抱著他摸摸頭:
“沒事,告訴我我幫你解決,我一定能解決。”
白檀搖搖頭。
他不敢說,怕說出來後最後一個關心他的人也會被嚇跑。
厲溫言忽然注意到他手中捏著的紙張,上面好像印著某醫院的標誌。
他一把拿過報告單。
白檀忙抬手去搶:“還給我……”
厲溫言這次沒有依他,憑藉身高優勢高高舉起報告單。
看著像胎檢報告。
厲溫言第一反應是白檀把別人肚子搞大了,心裡害怕不想負責。
直到他看到了受檢人一欄的姓名。
白檀。
他僵硬地低下頭,眉宇緊緊蹙起,眼睛睜大到幾乎要爆開。
“白檀……?”他無法自控地喃喃著,語氣是疑惑的。
白檀一把搶回孕檢單,利落地撕碎朝橋下一揚。
讓海浪把秘密帶走吧,讓厲溫言也短暫的失憶吧。他虔誠地懇求上天。
“孕檢單……”厲溫言抓住他的手腕,五指不斷收攏,“是你的?”
白檀攥緊手指。
秘密是瞞不住的,如果厲溫言也想跑就跑吧。
“是,我是兩性畸形,身體裡有女性生殖系統,我還懷孕了。”
他故作強硬又假裝輕鬆地說出這句話。
但說著說著,又掉眼淚了。
他腦海中已經構建出厲溫言屁滾尿流逃離的畫面。
還要繼續火上澆油:
“我就是畸形啊,我也覺得自己噁心,所以他們都不要我了。怎麼樣,你還不走麼。”
一旁的厲溫言垂著眼眸望著地上小小一塊汙漬。
從這句話中,他得到的資訊是:白檀被拋棄了。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他才問:
“孩子是誰的,可以告訴我麼。”
白檀閉上眼:
“不知道,忘記了。”
又是冗長的沉默,風吹得很低,無比壓抑。
厲溫言的視線從白檀臉上一路下滑,來到他無名指的戒指上。
好像,在霍泱那看到差不多樣式的戒指。
所以是……
“是霍泱。”
白檀抓緊圍欄,指節被冷風吹得乾裂發紅。
他沒說話,雙目放空望向潮起潮落的海水。
“白檀。”厲溫言輕輕握住他的手,認真看著他,“不管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