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侄,立太子當然是立皇子了。
況且,趙竑的才華、年齡,以及實務上的表現,都比趙貴誠讓人放心。
但是,要立東宮太子、一國儲君,他要是御筆一批,皇后和史彌遠,他們會怎麼想?
“趙竑,你被立為皇子四年,但卻一直沒被立為太子,你心裡面有沒有怨言嗎?”
趙擴突然一句,讓趙竑心裡一哆嗦,額頭的汗水都冒了出來。
我去!
哪個皇子不想當太子?
尤其是考慮到歷史上那個趙竑被“下野”後被“自盡”,不想當太子,難道他傻?
“陛下,陛下若是不想立臣為太子,就廢黜了臣,放臣去化外之地、自生自滅吧!”
趙竑硬著頭皮,肅拜一禮,語氣誠摯。
他不明白歷史上趙擴為什麼病重不立趙竑為太子?或是趙竑德不配位,或是史彌遠和楊皇后隻手遮天,瞞著趙竑?
趙竑的被廢,和他不是太子多少有些關係。畢竟,史彌遠還要顧忌朝野上下的非議。
今天看起來,趙擴似乎並不是完全傀儡。朝堂之上,他這個大宋官家,還是有些影響力。
總有些清流,不買史彌遠和楊皇后的賬。
“化外之地?自生自滅?”
趙擴驚奇地看了看趙竑,輕聲一笑。
“趙竑,你這是在逼宮嗎?”
“陛下,臣只是自保,別無他意。陛下明鑑!”
趙竑心頭一驚,跪了下來,磕頭而拜。
當不了太子,即便是貴為親王,還不是被史彌遠任意揉捏。要麼貴為天子,要麼遠走他鄉,避開史彌遠的勢力範圍,保得一條性命。
“趙竑,高處不勝寒。一旦德不配位,那就是禍國殃民。”
趙擴看著前方,輕聲說道,似乎喃喃自語。
片刻,他才看向了趙竑,目光炯炯。
“趙竑,對你來說,儲君之位真的那麼重要嗎?”
真的那麼重要?
真的很重要!要命的重要!
“陛下,臣想儲君之位,一來避禍,二來是為了大宋天下。正如陛下所說,高處不勝寒。臣還想說的是,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君王並不是權力、也不是榮華富貴,更多的是責任,富國強兵的責任,百姓過上好日子的責任,挽救大宋朝廷的責任,恢復舊日山河的責任。”
趙竑跪在地上,正色說道。
“韃靼兵強馬壯,無堅不摧,所過皆為殘破。我大宋盡為膏腴之地,繁華富饒,韃靼早已垂涎三尺。不出十年,韃靼必滅夏亡金,我大宋和韃靼之間,必有一場場惡戰。若不早些厲兵秣馬,恐怕到時真有亡國之禍!”
趙竑說完,重重磕頭。他抬起頭來,趙擴和他的目光對視。
終於,趙竑眼睛正要眨時,趙擴才移開目光,輕輕擺了擺手。
“起來說話吧。”
趙竑的話,說的義正言辭,讓他一時語塞。
君弱相強,處處掣肘,他真不知道,怎樣來回答趙竑。
趙竑爬了起來,站到一旁,垂手肅立。
“即便你當了太子,又能如何?本朝太子權弱勢微,難以左右朝堂。皇后和你一時難以調和。你性格太過耿介,得罪了多少人。朕一想起這事,打坐都不能心安。”
趙擴搖了搖頭,無奈地苦笑一聲。
他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表情。
朝堂上敢懟天懟地,口無遮攔,史彌遠都不放過,太過剛猛倔強。
可以說,朝中大臣,能得罪的人,不能得罪的人,都被趙竑得罪了。
“陛下,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臣知以前年少輕狂,得罪了許多人。但若是繼續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