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遠的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江湖詩集》上劉克莊等人的胡言亂語,讓史彌遠立刻暴走。史彌遠身上的壓力,可想而知。
“畏齋,你的意思是……有人……背後慫恿?”
史彌遠一驚,人也鎮靜了許多。他看著余天賜,瞬間明白了幾分。
余天賜不會只因這點東西,專門向自己稟報。
“史相,據公人來報,《江湖詩集》刊印前,趙竑去了陳起的書鋪,雙方交談甚歡,並且趙竑還為詩集扉頁作了題詞。史相請看!”
余天賜翻到了扉頁處,向史彌遠展示趙竑的“作品”。
“果然是他!”
史彌遠看完,臉色鐵青,冷斥一聲。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哼!原來是這個狗賊中傷老夫。心如蛇蠍,其心可誅!”
相比剛才的暴怒,史彌遠神態恢復了不少,似乎平靜了許多。
“史相,另有盱眙軍總管張惠來報,趙竑在淮水私會忠義軍主帥楊妙真,鬼鬼祟祟,不知談了些什麼。”
余天賜繼續向史彌遠稟報,神色隱隱有些興奮。
他只是個門客,一官半職都沒有。如果扳倒了當朝太子,另立新君,他的錦繡前程,餘家的榮華富貴,指日可待。
這便是他的野心。
“楊妙真?趙竑要幹什麼?”
史彌遠馬上緊張了起來。
他不懼皇帝不怕群臣,最怕的就是邊事。李全楊妙真這些驕兵悍將,他從來都是懷柔安撫,就算這些人殺官鬧事,他也是姑息養奸。
“史相,趙竑私會楊妙真,居心叵測,不得不防啊!”
余天賜的話,讓史彌遠點了點頭。
趙竑種種行為,似乎都是針對他。看來,不得不按自己的本心行事了。
“趙竑和楊妙真說了些什麼,無從知曉。況且沒有物證……又不上朝,參他什麼?萬一被那個瘋狗瘋狂撕咬,反而惹得一身騷。”
史彌遠猶豫了一下,想起趙竑的瘋狂,不自覺皺了皺眉頭。
“畏齋,李知孝回來了嗎?”
“回史相,這些就是李知孝查出來的,他正在府邸等候史相召喚。”
果然,史彌遠已經動怒,對江湖詩派發飆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
“好!”
史彌遠讚賞地點點頭,仔細叮囑。
“讓趙汝述和李知孝去辦此事,所有涉案者都抓入刑部大牢,嚴加審訊。告訴他們,等此事完結以後,老夫讓李知孝去大理寺供職,趙汝述官復原職。”
“是,史相。在下馬上去辦。”
余天賜不再逗留,他目光看了看石几上的錦盒,向史彌遠告辭離開。
“老夫也要進宮一趟。官家那裡,可是在催。”
史彌遠過去,拿起了錦盒,目光掃向遠方,喃喃自語。
“趙竑,老夫倒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他在朝堂經營了快20年,朝中上下都是他的黨羽。他就不信,還搞定不了一個無權無勢的當朝太子!
清波門外,看到余天賜從聚景園出來,茶攤上的杜二拍了拍身旁漢子的肩膀,漢子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跟上了余天賜的轎子。
杜二等了片刻,才看到史彌遠的轎子出來,鳴鑼開道,禁軍護行,好不威風。
杜二站起身來,付了差錢,慢慢悠悠,遠遠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