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筆,就寫了下去。
他一口氣寫完,放下筆,對著驚詫不已的完顏守緒和滿殿群臣拱手行禮。
“好!”
朱端常白鬚抖動,嘴唇哆嗦。
這要是嶽武穆的那首《滿江紅》就好了。
“大金皇帝,諸位,這首《滿江紅》,就與各位共勉吧!”
“皎皎崑崙,山頂月,有人長嘯。看壁上,寶刀如雪,恩仇多少。雙手裂開北虜膽,寸心鑄出鐵石肝。算此生,不負是男兒,頭顱好。
荊軻墓,咸陽道;聶政死,屍骸暴。盡大江東去,餘情還繞。
魂魄化成精衛鳥,血花濺作紅心草。看如今萬里好山河,英雄造。”
元好問嘴裡讀著,心頭不由得熱了起來。
“殿下之才,驚世駭俗,可為海內第一。在下慚愧之至,惶恐之至!”
元好問對著趙竑,鄭重一揖。
“元先生過謙了!”
趙竑鄭重其事,回了一禮。
《滿江紅》,只怕戰事一起,真的是屍橫遍野、滿江皆紅。
日近黃昏,倦鳥歸巢,秋老虎的炎熱也漸漸散去。平章政事完顏賽不府上,後堂之內,完顏賽不、完顏合達等幾個金國新朝重臣聚於一處,珍饈美味,歡聲笑語,相談甚歡。
“你們說,韃靼大軍會不會在西征途中大敗,成吉思汗那老賊會不會病死?”
參知政事完顏合達嘿嘿笑道,喝的眼神呆滯,臉色發白。
山河動盪,國匱民乏,一眾當朝重臣談論的話題,當然脫離不了“軍政”二字了。
“成吉思汗死了也沒用,他的兒子們孫子們還在,窩闊臺託雷窩合臺,沒有一個省油的燈。最好是韃靼大軍敗了,被殺的一個不剩,那就天下太平了!”
參知政事、樞密副使赤盞合喜嘿嘿一笑,搖了搖頭。
成吉思汗子嗣眾多,光是正妻就給他生了四個兒子,義子孫子一大堆,要想斬草除根,談何容易?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成吉思汗被稱為“一代天驕”,用兵如神,怎麼可能戰敗?也許,花剌子模國,已經被韃靼給滅了!”
參知政事李蹊眉頭緊皺,一頭白髮更顯愁苦。
西域及花剌子模,都是一馬平川的沙漠和大草原,最適合蒙古鐵騎的迂迴攻擊;徹底、全面且恐怖,以武器屠戮民眾,遇城則屠。誰能抵擋蒙古大軍的鐵騎?
“一代天驕,狗屁!一個只會騎馬射箭的屠夫而已!他佔那麼多地方幹啥,是教人放牧還是騎馬?趙竑這個溜鬚拍馬的蠢貨,他腦子是不是壞了?怪不得宋皇們連兒子都生不出來?”
參知政事完顏合達憤憤不平接道,陰損話都冒了出來。
完顏哈達雖是女真人,但深受中華文化薰陶,善治軍,能與部下同甘苦,遇敵則身先士卒,多得人心,他治下以民為重,興修水利,勸耕農桑,故有良將之稱。
他和成吉思汗完全不同的治民方式,自然是瞧不起對方了。
“合達,你的話不錯。但正如詩詞所說: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成吉思汗用兵如神,可惜仁德殘缺,殺戮無度。趙竑詩詞所說,可謂是貼切之至。”
平章政事完顏賽不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皺著眉頭,問起了一旁的李蹊。
“李相公,你看這個宋人的太子趙竑,到底怎麼樣?”
半年前,完顏賽不被任為平章政事,任尚書右丞相。他與執政李蹊情趣相投,後來李蹊因罪出任京洛尹,完顏賽不多次推薦李蹊,說他比得上唐朝魏徵,因此李蹊又被恢復了執政的職位。
這兩人相得相知,詩詞和唱,除了二人的髮型不同,完顏賽不和宋人計程車大夫,已經沒有什麼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