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便晉身為外戚之家。後陳氏代李,掌握了大越政權。
因此,魏了翁說陳柳等數典忘祖,也是有憑有據。
“魏公,息怒!”
魏了翁臉色陰沉,陳柳一驚,趕緊忍住怒氣,賠上笑臉。
“魏公,在下只是心裡覺得憋屈,衝撞了魏公。還望魏公不要見怪。還望大宋天子開恩,從中調節,不要讓占城為所欲為。”
這個時候,明知道是大宋在後興風作浪,明知道對方理虧,他卻只能忍氣吞聲。
大宋的戰力如何,野戰能擊潰不可一世的蒙古鐵騎,海戰更是堅船利炮,世間罕有敵手。大越國不過彈丸小國,怎敢公開得罪耀武揚威的大宋?
“陳公,大越和占城有什麼爭端,你們自己解決,我大宋不會參與,亦會保持中立。大宋天子那裡,等你見到他,看他如何恢復。”
魏了翁面色又變的溫和,甚至掛上了笑容。
正如皇帝所說,大越國本就是中華故土,大宋王師能北伐恢復中原,難道就不會南伐收回大越嗎?
陳柳唯唯諾諾走開,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大宋霸道,真以為自己是春秋始的周王室了。
蒸汽船遊覽一番,在錢塘江碼頭停下,魏了翁和真德秀同一眾使節下船,坐著四輪馬車,向著城內方向而去。
“真公,你有沒有覺得,列國使節對我大宋,是敬畏有加,誠惶誠恐啊?”
魏了翁向同車的真德秀悠悠一句。
“兵臨天下,賓服四夷,萬國來朝,當年的長安城,也不過如此。”
真德秀的話裡,似乎有一絲譏諷。
大宋不再以“德”服人,一面是武力,一面是儒學,簡單粗暴,全無仁禮,震懾了列國,何其威風!
“兵臨天下,總比兵臨城下強吧。從雍熙北伐,到檀淵之盟,再到靖康之恥、宋室南渡,還不夠屈辱嗎?”
認識二十餘年,魏了翁對自己的同科好友,又怎會不熟悉,怎會不理解他話裡的意思。
“魏公,話雖如此,但滿朝本是煌煌士大夫,被這些武夫湧了進來,戾氣太強,不倫不類。更不用說著,這些邊將人人手握重兵,軍中又無監軍,長此以往,必有藩鎮之憂!”
真德秀忍不住,牢騷終於發出。
武風太過濃厚,文氣淡薄,長此以往,大宋禮法全無,盡是佩刀挎劍的武夫,大宋的文脈就斷了。
“湧了進來?再過十年二十年,朝堂恐怕就會被武將充斥了。朝廷現在還要他們衝鋒陷陣,他們還年輕。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登堂入室,取代你我這些文臣了。”
魏了翁感慨地說道,眉宇間憂心忡忡。
“大爭之世,弱肉強食。皇帝要以鐵血重建一個強大的大宋。你說,這是走錯了嗎?”
走錯了嗎?
真德秀眼神迷惘,陷入沉思。
要真是走錯了,會有今日萬國來朝的景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