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卿,你以為如何?
皇帝學生臉上皮笑肉不笑,這是在考驗他這個帝師嗎?
“陛下,臣愚鈍,一時難以抉擇。”
趙竑追問之下,真德秀唯唯諾諾,一時拿不定主意,只能是和稀泥。
事實上,他確實無話可說,也不能昧著良心胡說。
“真公,看來你也是心憂百姓,躊躇不決。”
趙竑轉過頭,目光看向朝堂上的眾臣。
這些人裡面,頑固的主和派們大有人在,他們比真德秀更為強硬,也不會這麼輕易就偃旗息鼓。
硬仗,或許還在後頭。
“陛下,宰相薛極、樞密使宣繒庸碌無為,”
“諸卿,史彌遠治下,除了參政大臣真德秀、兵部侍郎魏了翁、大理寺卿徐暄等寥寥幾人,群臣都懾於史彌遠淫威,不足為怪。薛極和宣繒二人並無惡行。他們被稱為奸臣,滿朝大臣,豈不是都是奸臣?”
趙竑面色平靜,徐徐說道。
史彌遠專權,皇權一蹶不振,決事於房闥,操權於床笫,大宋朝堂當成了他的後花園,大多數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豬不笑烏鴉黑,以此處置薛極宣繒,何其可笑!明著是針對薛極二人,實際上是直指自己。
“謝陛下聖恩!”
“謝陛下天恩!”
薛極和宣繒趕緊出了列班,一起肅拜謝恩。
陳端、吳兢等人面面相覷,一時語塞。
史彌遠治下,大多數朝臣明哲保身,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韜光養晦。以此來攻擊薛極宣繒,似乎不太合適。
“你們不用謝朕,朕是實話實說,坦坦蕩蕩。”
群臣心思不一,趙竑繼續說了下去。
“眾卿,本朝以法定罪,胡榘觸犯律法,朕並沒有輕饒,而是依法追究。你們當中,有誰認為薛極和宣繒是奸臣,不妨直言。你們若有他二人作奸犯科的證據,朕一定嚴查,絕不苟且。反貪司,大理寺、刑部,你們有嗎?”
趙竑看向了下面的一眾大臣,目光和周平、徐暄二人輕輕一碰。
“回陛下,我大理寺這邊,尚未有薛相、宣相公二人作奸犯科的罪證。”
“回陛下,反貪司這邊,也未有薛相、宣相公二人作奸犯科的罪證。”
徐暄和周平先後走了出來,向趙竑稟報。
“回陛下,臣也只是道聽途說,並沒有薛相和宣相公作奸犯科的罪證。”
葛洪尬笑一聲,不得已為薛極和宣繒二人開脫。
皇帝明擺著要為薛極二人撐腰,話語中殺氣騰騰,弄不好就是鋃鐺下獄,身敗名裂。
事到臨頭,他立刻變得猶豫不決,成了牆頭草。
何況,七十致仕,他已經被“辭退”了。
“眾卿都聽到了,大理寺、反貪司、刑部都沒有薛卿和宣卿違法亂紀的罪證,何來奸臣亂國一說?他二人要是能亂國、矇蔽朕,朕豈不是成了無德無能的昏君?朕是不是應該下罪己詔,以安天下民心啊?”
趙竑面色依舊平靜,自嘲地一句。
君弱相強,說起來,都是史彌遠這奸賊搞的鬼。此賊喪心病狂,狗膽包天,以至於大宋朝政日衰,真應該凌遲處死。
“謝陛下天恩!”
“陛下聖明!”
薛極和宣繒都是老淚縱橫,再一次跪倒在大殿上,向趙竑叩拜。
君臣一體,榮辱與共。皇帝真是大大的明君!
“陛下,臣知罪!”
“臣知罪!”
葛洪和唐麟一起跪下,磕頭請罪。
“昏君”、“罪己詔”幾個字都冒出來了,皇帝心中的憤怒可見一斑。
事不關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