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宋臣,你穿著官服,就不要跟著來了,回去歇著吧。”
趙竑看了一眼跟上來董宋臣和李唐幾人,轉身向前。
不用問,剛才講武堂教場上,那些年輕的學員,都是李唐這些傢伙鼓搗的。他們太瞭解自己,知道自己心情不好,但對年輕人期望高,沒有什麼殺傷力。
進了包子鋪,熱騰騰的包子上來,伴隨著熱騰騰的菽漿,趙竑調整了一下心情,慢慢吃了起來。
“掌櫃的,你這買賣如何啊?”
趙竑吃著包子,看著忙裡忙外的掌櫃夫婦,輕聲問道。
他喜歡這樣的煙火氣,也希望所有的底層百姓能活的輕鬆一點,不要壓力山大。
趙竑擺擺手,示意了一下,李唐等人在一旁的另外一張桌子上坐下。
“大官人,天南海北的人都來金陵城,連海外的番人都來,吃喝的人多,只要肯下力氣,買賣自然差不了!”
掌櫃的五旬左右,笑呵呵說道。
趙竑雖然經常在金陵講武堂,但他深居簡出,他一個平民百姓,自然不知道吃飯的是大宋天子。
趙竑吃著包子,輕輕點了點頭。
金陵學堂眾多,諸多新增的產業都在金陵,又是推行新政首選之地,南來北往,海外境內,今日之繁華,已經不輸臨安城了。
“現在這日子好過了些,能吃飽飯。不過就是這仗打得太多了。天天打仗,讓人心驚膽戰的!”
掌櫃妻子忍不住囉嗦了一句。
“你個婦道人家,懂個屁!”
掌櫃的兇了一句妻子,回過頭對著趙竑幾人,又是滿臉堆笑。
“要是不打仗,那韃靼早就打到你家裡來了,你還能安安心心做買賣?皇帝英明神武,漢中一戰,韃靼屁滾尿流,才又保了大宋平安了幾年。你不在自己的家裡待著,跑到我大宋的地方上燒殺搶掠,不打仗難道磕頭請罪?二郎和三郎從軍,那是保家衛國,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不是去混飯吃。”
掌櫃的前半句話說給趙竑等人,後半句則是叮囑妻子。
“我又沒說皇帝的壞話!”
掌櫃妻子嘟囔了一句,繼續收拾,不敢再言語。
“掌櫃的,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皇帝窮兵黷武,天天打仗,你不覺得,百姓的差役太重了嗎?天天的修路搭橋、轉運輜重糧草,這苦日子還有沒有完?”
旁邊有吃早飯的儒士,皺著眉頭說了出來。
“你他尼昂純粹是屁話!”
另有一個粗壯黝黑的漢子,臉色一板,立刻反駁起來。
“百姓的差役是比以前多了,但路好了,橋多了,出行方便了。百姓是苦了點,但現在機會多,錢掙的不比以前少。皇帝從南洋海外調來大量糧食果蔬。現在糧食鹽巴油醋,這些東西都便宜了。以前有人餓肚子,溫飽都成問題,現在皇帝治下,有人餓著嗎?”
自從朝廷在江南東路推行新政,修路搭橋,從金陵城到各州的官道都是水泥大道,就連州縣之間也是石子路,部分也變成了水泥路。一個個修葺的碼頭煥然一新。
如今官道上多見的是四輪馬車,江河裡蒸汽船也不罕見。雖然百姓差役多了,但那都是在冬季,並不耽擱農事。
至於糧食問題,藉助於大宋在海外的殖民地,以及大宋海外貿易的繁榮,一船一船的糧食從海外運入,即便是災年也能吃上飯。朝廷又設定了糧食保護價,百姓種地並不吃虧。
大宋朝廷在保障民生這一點上,確實做的不錯。
“你這廝,你這話說的,百姓的差役太重太多,日子還是很苦。這是事實吧。就比如建康府,新政推行了快十年,百姓除了能吃飽飯,還有什麼呀?”
儒士黑著一張俊臉,反懟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