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哀求的口吻。
“將軍,我對陛下,絕無冒犯之意。陛下所作所為,樣樣都是驚世駭俗。我哪有不敬的意思。我只是說,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足。求求你,帶上我吧!北伐是國家大事,我可不想錯過。”
要是被趕出軍中,他就和妹妹魏思思一樣,成了天下人的笑談,他爹魏了翁還不被氣死。
“魏近愚,記住了,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敢再對陛下不敬,敢再在軍中散步對陛下不利的謠言,別怪我不客氣!”
孟珙忍住怒氣,鄭重其事警告魏近愚一句。
“將軍放心!末將一定銘記在心!一定!”
魏近愚信誓旦旦,心裡暗暗吃驚。原來自己無意中發的牢騷,都會被人拿來針對。
魏近愚的示弱,孟珙臉色緩和了下來一些,心裡依然氣惱。
在他看來,皇帝招魏近愚吳峰這些臨安城的紈絝子弟進講武堂,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民間軍中那麼多優秀的年輕人,何止千萬。招這些權貴子弟,皇帝一片公心,可不見得能落好。
這魏氏兄妹毫無感恩之心,自以為是,就是很好的例子。
孟珙抬起頭來看向岸邊,火銃兵們連綿不絕的射擊剛剛結束。
二人雖然談和,孟珙也沒有把魏近愚趕出軍中,但魏近愚卻感覺得到,只是剛才這幾句話,他二人的關係,已經變得生疏了起來。
甚至可以說,他已經成了孟珙討厭的人。
魏近愚尷尬之餘,心裡暗暗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和孟珙去爭這些無聊的東西?
沉默片刻後,魏近愚打破了僵局。
“將軍,到底什麼時候才開始北伐啊?到底該打哪裡啊?”
這麼熱的天,總不會現在就開始吧?
“應該是熱天過了以後。不過收復整個山東,卻是當務之急。一來保證所有山東沿海的安全,二來兵臨金境,讓金人不敢妄動。”
孟珙不置可否,大步離開,顯然不想對魏近愚再掏心掏肺。
到時候大軍北上,不就都清楚了嗎。
“將軍,收復山東,不會是我京湖邊軍吧?”
隨從的步兵統領薛坦,忍不住追問一句。
“京湖邊軍負責北伐,到時候陛下會增派再四萬騎兵從陝西過黃河直奔河北。攻打山東,恐怕是淮東制置司的事了!”
孟珙微微有些遺憾。天天在這演習,不如直接攻取山東,只怕比這演習更有效些。
“從西邊調兵?”
魏近愚不由得一愣,神情有些沮喪。
“就一個苟延殘喘的金國,我們京湖邊軍足夠。看來,陛下還是不放心我們京湖邊軍啊!”
京湖邊軍也有近十萬大軍,收復河北不在話下。現在從西邊調兵,總覺得有些彆扭。
“京湖邊軍是要防止金人南下。僅憑咱們,沒有足夠的軍力北伐。”
孟珙搖搖頭,為皇帝的謹慎辯解。
增派四萬騎兵,是因為河北是平原,一馬平川。河東關門打狗,只要控制了雁門關,就可以圍攻太原城及其以北的雲中,攻守自如。
“你們都記住了,到時候攻打東京,奪取河北,你們可千萬不要丟人現眼,讓西北邊軍笑話。”
孟珙看了看周圍,鄭重其事叮囑了起來。
“將軍放心。多說無益,戰場上見真招吧。”
薛坦的話,讓周圍跟隨的將領紛紛點頭。這話,可是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北伐!那將是怎樣的一番景象啊!”
孟珙嘴裡喃喃自語,心頭瞬間熱了起來。
現在,就等著皇帝從西北迴來,主持北伐誓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