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避諱。
“這上面的十幾位史姓之後,是怎麼回事?”
看到奏摺上一連串的史姓名單,後面都是四明身份,趙竑狐疑地問道。
難道說,這都是史彌遠的親屬?
史彌遠矯詔立廢,他沒有痛下殺手,只是覺得不宜大開殺戒,也實在沒有必要。
這名單上一連串的史氏名字,是蹬鼻子上臉,在公然挑釁他嗎?
“回陛下,這七人都是史氏家族的旁支,不是史彌遠的直系子孫,有些清譽。這都是執政們所提,臣也沒有辦法。”
徐良小心翼翼回答,心頭也是無奈。
恩補名單是吏部銓選,政事堂過審,他這個反貪分司副主事,自然無權定奪。
趙竑冷冷看著徐良,半晌這才開口。
“徐良,我看你是沒明白朕的意思。恩萌入仕,乃是我朝第一大頑疾,朕絞盡腦汁,想方設法想要廢除。你倒好,你卻在費盡心思在維持弊政。你是嫌大宋不夠腐敗不夠亂嗎?”
金陵大學堂收納了這麼多的官二代,又遞上來 976人。這些朝廷大員,也太自以為是了。
他們眼裡,還有他這個大宋天子嗎?
“陛下,臣知錯了,臣馬上將這些人劃掉!”
徐良心驚膽顫說道。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了趙竑的心思。
看來,趙竑已經下了決心,要對冗官開刀,對“恩萌入仕”痛下殺手,要廢了此項定製。
“趙汝述?他不是已經致仕了嗎?他的三個孫子侄孫,怎麼還在名單上?”
趙竑黑著臉,眉頭擰成一團。
這個史彌遠的走狗,要不是跑得快,他絕不會輕易放過。
“陛下,趙汝述是大宋宗室,刑部侍郎,所以臣……”
徐良暗暗叫屈。這都是執政大臣們圈定的人選,他只是沒有提供意見,就被皇帝狠懟。
“狗屁宗室!為虎作倀,沒有鋃鐺入獄,已經是僥倖之餘,還想子孫享福。全部劃掉!”
趙竑黑著臉,親自拿硃筆親自畫了幾個朱叉。
要是他記得沒錯,趙汝述的兒子趙崇什麼的,應該已經罷官了吧。
既然知道自己不喜歡趙汝述,還把他的兒子孫子報上來,這是在和自己唱對臺戲,重申他們士大夫的權利嗎?
“這個劉福是薛極的什麼人,怎麼也在恩萌入仕的名單之中?還有這個宣好古,他是宣繒的什麼人,怎麼沒有標註?胡榘的兩個孫子又是怎麼回事?”
“回陛下,劉福是薛極的妻侄,因宰相可推恩八人,薛極入相,便推恩給其侄孫和妻侄。宣好古是宣繒的曾孫侄,今年八歲。另外一個趙關鶴,是宣繒的門客,有些才華。胡榘的兩個孫子剛剛成年,到了入仕的年紀。”
徐良額頭冒汗,一一道來,趙竑目瞪口呆,直接怔住。
八歲就可恩萌為官,門客也可以登堂入室。既得利益集團,這是多麼痛的領悟啊!
“一人為官,子孫親族皆可受封。如此混亂離譜,簡直是扯淡!劃掉!”
趙竑硃筆一揮,又劃了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