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材想起了什麼,忽然賠著笑臉,低聲問道:
“速不臺,敢問一下,宋境的戰果如何?真是慘敗嗎?”
聽說速不臺在宋境損失了萬餘人馬,這可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能讓蒙古第一猛將速不臺吃癟,這些南人,似乎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孱弱,甚至有些可怕。
“耶律楚材,你一個必闍赤,問這些做什麼?”
速不臺不耐煩地一句。
“宋軍火器實在是厲害,沔州城一戰,宋軍十萬大軍來襲,不得已吃了敗仗。從唐兀惕和金境劫掠的財物糧食,還有上萬匹戰馬,都在臨洮府給丟了。”
耶律楚材是占卜師,態度又恭謹,速不臺心頭一動,對戰敗的情形絲毫不加掩飾。
“十萬大軍!”
耶律楚材大吃一驚。
宋軍這是有備而來呀!
“耶律楚材,你怎麼也問這事?宋皇御駕親征,突然出現。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慘。”
速不臺悻悻說道,眼神恨恨。
幸虧成吉思汗病重,沒有人敢把戰敗的訊息告訴他。要不然,他很有可能被成吉思汗怒斥了。
怒斥也好,痛罵也罷,最起碼成吉思汗還有精力罵他,抽上幾鞭子都無所謂。現在成吉思汗行將就木,他心裡憋的難受。
“速不臺,宋皇御駕親征?這是真的嗎?與我軍是野戰敗了,還是攻城戰?”
耶律楚材不由得一陣心驚。
成吉思汗病危,人心惶惶。宋朝皇帝都出馬了,還佔了臨洮府,西夏恐怕是不能繼續圍困下去了。
“有攻城戰,也有野戰。總之一句話,我敗了,你就不要再問了!”
速不臺不滿地說道,扭頭就要離開。
傷疤又被揭開,速不臺心裡面難免不爽。
“速不臺,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生氣,也無需氣餒。我仔細算了一下,戰敗不是你的原因,而是南人早有預謀,故意為之。”
耶律楚材心頭一慌,急中生智,趕緊說道。
區區一個軍中的“書記官”,他可不敢去得罪速不臺這位蒙古軍中地位超然的悍將。
“耶律楚材,你說什麼?”
速不臺停下腳步,滿眼都是驚詫。
占卜師所說的話,讓他心頭將信將疑。
“速不臺,我是說,你在宋境戰敗,不是你戰敗了,恐怕是中了宋軍的圈套。”
耶律楚材的話,速不臺聽了個清清楚楚,急問了起來。
“耶律楚材,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也覺得窩囊。宋軍火炮之下撤走,給半路截擊,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速不臺,你先說說,宋軍佔了臨洮府,這又是怎麼回事?”
臨洮府是金國領土,距離宋境幾百裡,宋軍佔了臨洮府,耶律楚材的心裡,不由得一動。
西夏有火器,宋軍也有,唯獨金人沒有。金宋世仇,宋夏和親,這中間的聯想讓人回味。
“耶律先生,宋境堅壁清野,特別難打,要不然也不會被宋皇率軍偷襲。臨洮府已經被宋軍佔了,上萬匹戰馬,無數的糧草、金銀珠寶,都被宋軍奪了。蘭州、洮州城,這些地方都沒有多少駐軍,恐怕也已經沒了。”
速不臺神態恭敬了幾分,對耶律楚材的稱呼,也變成了“耶律先生”。
也怪他大意,出征時臨洮府只留了兩千步騎,這才被宋軍一舉偷襲。
“宋軍堅壁清野,宋皇御駕親征……”
耶律楚材心裡,更加明朗。
“速不臺,根據我的推算,唐兀惕人的火器,都是由宋人而來。靈州城中,或許就有宋軍幫著守城。宋軍早早準備,隨時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