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哈哈笑了起來。原來兒子,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愚兒,你已經快二十了,這處事做事上,你還得跟新帝好好學學。”
看兒子滿臉不服氣,魏了翁壓壓手,示意兒子聆聽。
“關於新帝,爹就說兩件事。一是當朝楊太后,她和史彌遠矯詔要廢黜官家,以至於圖窮匕見,流血五步,操戈於大殿之上。矯詔事敗,新帝登基大寶。但他依然忍氣吞聲,奉楊桂枝為太后。這事放在你身上,你能忍嗎?你恐怕早都跳起來了!”
父親的話,讓魏近愚不由得尷尬一笑。
大丈夫快意恩仇。要是他的話,肯定是從早到晚了。
“再比如真德秀,曾是帝師,為明哲保身,半途離新帝而去。新帝依然予以重用,拜為參知政事,戶部尚書。你對背叛自己的人,會如此既往不咎嗎?”
魏了翁繼續說下去,魏近愚臉色嚴肅了起來。
“還有,朝野上下都說薛極和胡榘是史彌遠的幫兇,新帝卻依舊重用,還讓薛極為相,而不是真德秀。凡此種種,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魏了翁放下杯子,問起了兒子來。
“新帝忍氣吞聲,都是因為登基未穩,為了朝堂穩定,自己順順利利坐穩皇位。”
魏近愚不假思索說了出來。
“你不錯,還能看懂這些。不過,新帝這些舉措,除了避免朝堂動盪,也足見其心胸開闊,志在天下。就像史彌遠,皇帝足可以對其家族黨羽痛下殺手,斬草除根來立威,不過他都沒有。”
“爹,這又是為什麼?”
魏近愚又有些懵懵懂懂。
“忍人所不能忍,藏器於身,順勢而為,雷霆一擊,快準狠。對無力反抗者又不趕盡殺絕,網開一面,足見新帝的肚量和自信。新帝的這些長處,你仔細琢磨一下吧。”
魏了翁看了一眼低頭沉思的兒子,話鋒一轉。
“愚兒,你知不知道,爹為什麼要去金陵嗎?”
“爹,我正想問,你為什麼要去金陵啊?”
魏近愚半知半解,明知故問。
難道說,父親此番去金陵,真的和籌辦講武堂有關?
“爹此去金陵,有兩件事情,一是創辦金陵講武堂,一是建立金陵大學堂。”
魏了翁壓低了聲音,清清楚楚說了出來。
“金陵講武堂……還有金陵大學堂……”
魏近愚心頭巨震,不可思議地看著父親。
只聽聞金陵講武堂,想不到還有金陵大學堂。
不用說,這些和籌辦水師學堂一樣,是趙竑即位之初的新政了。
“講武堂和水師學堂是為訓練軍中軍官,皇帝出任講武堂校長。軍人強,則國家強,這是皇帝對爹親口所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長此以往,我大宋軍中步騎水師軍官皆為天子門生。師生之情,使君王和軍中將士上下一心,無藩鎮之禍,也無驕兵悍將之患。皇帝這份心思,你比得上嗎?”
魏了翁看著目瞪口呆的兒子,繼續說道:
“金陵大學堂也是如此。科舉取士不過每年百餘人,金陵大學堂則是上千。你想想,這樣一來,這天下的讀書人,是不是都得對皇帝感恩戴德?”
魏了翁諄諄教誨,魏近愚連連點頭,片刻才問了出來。
“爹,你說我,真的就不如堂兄高斯得嗎?”
“愚兒,世上事無它,事在人為而已。你看皇帝,以前渾渾噩噩,不知所謂。但你看他現在,辦報紙、建立講武堂水師學堂、推行新政等等,跟換了一個人一樣。不過是大膽地去做而已。”
說起來,即位之初,趙竑已經在籌備如此多的事情,其務實力行,高瞻遠矚,非同一般。
“爹,我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