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太后難堪,乃是形勢使然,還請太后體諒。”
趙竑據實回答,語氣誠摯,姿態放的很低。
楊桂枝冷冷看了一眼趙竑,微微一笑,身子依然沒動一下。
“陛下,你真的是好計謀。先帝遺詔、買通馮樹、裝聾作啞,扮豬吃老虎,一擊得手。說心裡話,大宋交到陛下手上,老身放心了。”
楊桂枝輕描淡寫說道,聽不出話裡的悲喜。
此刻,她的心裡安定了幾分,看來新皇並不是要和她算舊賬,而是握手言和。
畢竟,面子再大,也大不過人的生死。
“太后,孩兒不得已而為之。就像孩兒當日想和吳氏和好如初,但吳家根本不給孩兒機會一樣。所有的一切,孩兒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趙竑苦笑一聲,感慨地說了出來。
“孩兒也想安安靜靜地登基,不要經歷這些生生死死。太后難道不知道,當日孩兒可是從東宮一路殺到了福寧殿。孩兒身上藏帶火器,已經抱了同歸於盡的念頭。太后以為,孩兒想這樣以身犯險嗎?”
楊桂枝冰冷的目光中,終於有了一絲情感。她坐直了身子,眉頭微微一皺。
“陛下,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擔心我讓後宮不安,趙貴誠東山再起。你放心,老身花甲之年,早已心灰意冷,不會也沒有能力再掣肘你了。至於趙貴誠,志大才疏,翻不起浪花。”
“太后小看了孩兒,也小看了自己。”
趙竑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趙貴誠不過庸人之資,太后不會選他為大宋之主,他擔不起這副重擔。朕也不怕太后掣肘,朕只是不想你我母子反目成仇,讓天下人恥笑,讓大宋失去了唯一一次中興的良機。”
楊桂枝能夠服軟,這可真是讓他長出了一口氣。
只有楊桂枝安安穩穩當她的皇太后,他一定會善待,也給足她面子。
他還是有這個度量。
“陛下,你是不是太高看了自己?你就能挑得起大宋這一副重擔嗎?”
楊桂枝嘴角微微上揚,目光中一絲譏諷。
母子反目成仇?他們兩個還算母子嗎?恐怕早已經是仇人了吧。
“太后,我大宋今日之亂局,太后才是始作俑者。太后難道不知嗎?”
趙竑怒氣漸生,臉色也黑了許多。
“陛下,你如今是大宋官家,你怎麼說都行!”
楊桂枝心裡不由得一驚。趙竑性格剛猛,可不是軟蛋,自己說話太重了些。
“太后,當日你貴為大宋皇后,為了你和韓侂冑的私怨,串同史彌遠,不惜矯詔將當朝重臣格殺。你養虎為患,致使史彌遠專權,大宋天子淪為傀儡。今日大宋所有的困局,都是拜你所賜。你難道還不自知嗎?”
趙竑的話,讓楊桂枝臉色通紅,憤然反駁了出來。
“陛下,你血口噴人!韓侂冑妄動干戈,北伐草草,金人要他的人頭,與老身何干?”
“太后,是不是和你有關,你心知肚明。”
趙竑暗暗搖頭,此人倔強強悍,已經沒法再與之爭辯。
“太后,你看這梅花,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孩兒要帶領大宋,革新變法,勵精圖治,讓大宋走上一條光明之路,一條民族富強的光明大道。”
趙竑指著盛開的梅林,朗聲說道,卻讓楊桂枝再度冷冷一笑。
“陛下,那又是怎麼樣的一條光明之路?”
“這條光榮之路,會刻滿我漢家王朝的光榮。萬國來朝,賓服四夷。遙遠的西域,浩瀚的大漠,黃河九曲,波瀾壯闊的大海,凡是日光所照,江河所至,都是我大宋的天下。我要我漢家的文明,沐浴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
趙竑的話語,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