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擴眉毛微微一揚,下意識問道。
這個不長進的傢伙,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娼妓上門追債!大宋皇家的臉面,都給他丟光了!
“陛下,濟國公安然無恙,什麼事都沒有。”
李顧拿出了幾頁紙張,遞給了趙擴。
“官家請看。”
趙擴看了一眼李顧,懵懵懂懂接過了紙張。
“兵魂銷盡國魂空,亙古男兒一放翁……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只剩了一襟晚照……”
趙擴哆哆嗦嗦讀著,抬起頭來,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驚詫。
“這是誰做的?這後一首也不像是詞啊!”
這是哪一位大才,竟然有如此的佳作!
“官家,這都是濟國公在豐樂樓所做,一詩一詞一曲。這就是奴才所說的轟動臨安城的大事。”
李顧有些小得意,笑呵呵說道。
趙竑名動臨安城,這傳聞果然夠勁,勾起了官家的興趣。
“濟國公?趙竑?”
趙擴眼中的驚詫更盛。他盯著詩詞曲看了片刻,若有所思,徐徐說了出來。
“這麼說來,小報上的什麼結交市井無賴,群妓上門討債,都是子虛烏有呢?”
“官家,想來也是。堂堂的濟國公府,不至於還不上些花酒錢。至於結交市井無賴,那就更是妖言惑眾。怎麼,官家你也是這樣認為嗎?”
李顧笑眯眯地問道。
“你這老奴,開朕的玩笑。朕是懦弱無能,但朕不是傻子,可以任人愚弄。”
趙擴輕輕一句,李顧滿頭大汗,點頭哈腰,不敢吭氣。
趙擴能說出這樣的“狠話”,已經是罕見,也證明了他很在乎自己在臣民心目中的形象。
“李顧,你覺得趙竑怎樣?”
趙擴的臉上,似乎有了一絲表情。
趙竑有這些才華,他是一無所知。敢在大殿上和史彌遠叫板,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官家,濟國公敢在大殿上和史彌遠鬥,可見他性格剛猛。他有這些文章,也看得出他不是泛泛之輩。奴才只是好奇,他有這些本事,怎麼以前沒有表現出來?”
李顧的話,讓趙擴微微頷首。
看來,對趙竑還是要再觀察看看。
“李顧,外面傳言,高宗朝有恢復之臣而無恢復之君,孝宗朝有恢復之君而無恢復之臣,而本朝既無恢復之臣又無恢復之臣。是這樣嗎?”
趙擴看著紙張上的詩詞,輕聲說道。
李顧一驚,看看周圍沒有人在,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前十年由重臣韓侂冑把持朝政,後期則由權相史彌遠與皇后楊桂枝控制朝堂,趙擴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不甘。
這一點點不甘,也許被趙竑雄心勃勃的詩詞,給誘發了出來。
“官家,宋金連年攻伐,史彌遠專權,會子氾濫,國力匱乏,民不聊生。邊軍孱弱,奸佞充斥朝堂,都是史彌遠所致,這和官家沒有什麼干係。陛下不必自責。”
李顧緊張地看著周圍,小心翼翼回道。
官家問起了國事,還感慨萬千,看來還是不甘心啊!
“可朕畢竟是一國之君啊!”
果然,趙擴眼神迷惘,悠悠嘆了出來。
被皇后楊桂枝和權相史彌遠架空,形如提線木偶。他還算是大宋的一國之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