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百姓也成了無辜受害者,原野上到處都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無數人被射倒,無數人被擠倒,無數人踩踏而過,被踩死者不計其數。宋軍的騎兵一列列衝入了潰軍人群,將他們彼此分割。他們刀砍槍刺,弓弩齊射,每一下都是鮮血淋漓,遇到結陣反抗的蒙軍,就用震天雷生生鑿開。潰兵們鬼哭狼嚎,拼命逃竄,宋軍卻捨命追趕,毫不留情,肆意屠殺,鮮血染紅了荒原,屍體無處不是。
天色已亮,整個楚州城東南方向密密麻麻,漫山遍野,盡是逃亡的蒙軍士卒。即便有一些潰軍結陣抵抗,也被宋軍的騎兵衝擊和兇猛的火器吞噬。
蒙軍的陣型拉得太開、太散,難以集結成陣,被宋軍的騎兵長槍兵刀盾手們分開圍殺,整個荒原都陷入了一場追殺和被追殺的瘋狂。
“別殺了!投降了!”
“饒命啊!我們也是漢人!”
忍受不了對方血淋淋的屠殺,平日裡殺人如麻的蒙軍們紛紛扔掉了兵器,開始跪地求起饒來。
“裹脅百姓,甘為蒙軍鷹犬,你也配是漢人!”
“虐待百姓,燒殺搶掠,該死!”
宋軍鐵石心腸,毫不手軟,降軍們一個個被砍殺得渾身是血,發出淒厲的慘叫,在黎明前的清晨格外的刺耳。
看著慘烈的廝殺場面,孟珙眉頭緊皺。
奪了楚州,李全部的後路已斷,需要在淮南佈局,徹底除去李全部這顆毒瘤。
楊妙真失魂落魄,混在蒙軍騎兵中,打馬狂奔,身後血腥的廝殺場面似乎與她無關。身邊不斷有騎兵被打落馬下,她也是無動於衷,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她僥倖衝入了黑夜,身邊卻不過區區百騎。
眾人逃出了百里地,進入了高郵地面,這才停下,人人都是又累又渴。
“恩堂,這可該怎麼辦呀?”
楊妙真的舅舅劉全遞過水袋,被楊妙真輕輕推開,她失魂落魄地問道:
“舅舅,少將軍還在吧?”
“回恩堂,少將軍沒事。咱們下面去那裡?”
劉全忍不住又問了起來。
“還能去那裡?去揚州,和將軍匯合。”
楊妙真的回答有氣無力。沒了楚州城,後路已斷,只能寄希望於奪下揚州城了。
“可是失散的兄弟,正在後面向咱們趕來……”
“留些人等他們,其他的都去揚州。”
楊妙真強打精神,斷然做了決定。這些天過去,揚州方面杳無音訊,這實在是讓她憂心。
要是揚州也敗了,那可就是……
楊妙真的一顆心,不由得揪成一團。
“恩堂,你看!”
眾人奔出數十里,衛士忽然勒住戰馬,指著前方,大聲說道。
楊妙真等人也是紛紛勒馬,一起看著煙塵滾滾的前方,心頭都是驚疑。
“這是恩府的部下,是咱們自己的兄弟!”
部將李俊看得真切,失聲喊了起來。
楊妙真看著遠處而來的蒙軍旌旗不展,神色倉皇,一個個猶如喪家之犬,心裡不由得一沉。
攻打揚州的李全部大軍,怎麼這個樣子?他們不會也敗了吧?
要真是這樣,那可真是回天乏術,入地無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