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竑哈哈怪笑一聲,走向了屏風之後。
一大清早,幾位執政大臣進來,奏稟完先帝葬禮的事情,被眼圈發黑的趙竑留了下來。
“陛下,不可操練過度,要小心身體啊!”
薛極觀察仔細,趕緊勸了起來。
“沒事,只是沒睡好而已。”
趙竑尷尬地一笑,擺擺手,董宋臣把桌上的紙張拿下去,每人發了一張。
幾位執政大臣看著皇帝,心裡都是有愧。
皇帝日理萬機,廢寢忘食,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自愧不如,也自慚形穢。
“幾位卿家,別看朕,看看地圖!”
趙竑指了指眾人手裡的地圖,心頭微微有些得意。
“這是朕畫的中國地圖,你們看看。”
畫一幅簡略的中國地圖,對於他這個歷史老師兼地理老師來說,實在是輕鬆的異常。
“陛下,想不到你還是位書畫大家。”
真德秀接過圖一看,佩服之餘,不由得一怔。
“陛下,這圖你是不是畫反了?”
其他幾人仔細看著手中的中國地圖,也是一起,疑惑地看向了趙竑。
皇帝是大家,詩詞歌賦,奇技淫巧,無一不通。想不到對地理還如此博學。
“諸位卿家,朕畫的沒反,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方位沒有錯。你們可知道,朕為什麼要這樣畫嗎?”
趙竑收起了笑容,語氣低沉。
“因為我臨安皇宮坐南向北,而北面,也是我大宋淪陷近百年的山河故地。遺民淚盡胡塵裡,南望王師又一年。江山北望,故國情深,朕的意思,你們能明白嗎?”
他指著圖上的一點,不給眾人反應的機會。
“大家看這裡,這是東京城,眾卿都不陌生吧。”
作為太子時,他曾出使金國,去過東京城,當日東京城殘破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臣等不能為國分憂,慚愧至極!”
薛極四人一起站了起來,都是肅拜一禮。
國仇家恨,這位新君甫登大寶,雄心勃勃,這就要籌劃北伐了嗎?
這也太倉促了些!
“陛下,你給臣等看這江山萬里圖,又指出東京城,恐怕是另有深意吧?”
真德秀面色嚴肅,輕聲問了起來。
好一張江山萬里圖,連漠南漠北,以及西域遼東,全都圈進來了。
別說,畫的還真是精巧,河流山川,各路各城,讓人一目瞭然,眼前為之一亮。
“陛下莫非想要北伐?如今我大宋國力匱乏,邊事羸弱,金國尚強,韃靼勢大,況且唇亡齒寒,陛下還是要謹慎一些。”
薛極輕輕咳嗽兩聲,似乎話裡有話。
“陛下,會子氾濫,國庫空虛,邊軍懈怠,騎兵稀少,要恢復中原,恐怕要十五萬到二十萬精銳官軍,還要有相應的糧草供應。陛下要三思啊!”
宣繒作為兵部尚書,顯然考慮的更多。
他也想恢復中原,名垂青史。可以大宋目前的實力,想要對金國用兵,恐怕只能落個“元嘉草草、倉皇北顧”的鬧劇。
“陛下,即便我軍北上,能收復潼關和黃河以南,至少也要有十五萬精銳之師來專職防禦,才能守住黃河防線。陛下之將,足當一面者幾人?勇而鬥者幾人?智而善謀者幾人?陛下之兵,能戰者幾萬?分道直奔東京、洛陽者幾萬?留屯而守兩淮、襄陽者幾萬?”
真德秀緊跟著上奏,對宣繒的話表示贊同。
這兩個人脾氣直,本來水火不容,現在相處久了,反而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