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許多軍士和百姓倉惶逃了出來,紛紛向北城跑去,一些人被炮火波及,或死或傷。
張弘言看著看著,不覺得心驚肉跳。
宋軍的炮彈冰雹一般,半邊城都在他們的火炮範圍之內。要是天天這樣炮轟,那還得了?
城外能打進城裡三四里,宋軍的火炮,怎麼能打這麼遠?
還有,宋軍射這麼多實心鐵球到軍營,打的這麼準,不會有細作吧?
城頭的蒙軍被壓制的抬不起頭來,炮彈飛入城中,一片雞飛狗跳,宋軍卻沒有攻城,只是任由火炮肆虐城頭城內,一批又一批,無休無止。
燕京城內,中書府衙之中,中書令耶律楚材坐在大堂上,面色陰沉。府衙外的炮擊聲傳來,耶律楚材看著眼前的公文,一動不動。
“耶律相公,鐵球不長眼,要不要避一下?”
下首的燕京課稅副使陳時可,輕聲勸道。
宋軍火炮兇猛,萬一砸到官衙,誤傷了自己一等人,豈不是虧大了。
“陳相公,稍安勿躁。你沒有發覺,宋軍的火炮打的都是城頭和城中軍營。至於民舍,只是波及而已。”
耶律楚材強裝鎮定,心思並不放在公文上。
事實上,也沒有什麼公文值得看。
“耶律相公,你是說,宋軍並不想殃及無辜?”
陳時可稍稍放下心來。
只要宋軍真的秋毫無犯,他心裡就放心多了。
“耶律相公,宋軍要是這樣天天炮轟,城中人心惶惶。這樣子下去,不知道能守多久?那些守軍,不知道還有沒有心思守下去?”
外面的炮聲不斷,宋軍的實心鐵球不要錢地砸進來,陳時可的心,又揪了起來。
“耶律相公,守城將士來自各地,並不都是韃靼兵。人心難測,再這樣下去,恐怕軍心就要散了。”
另一位課稅副使趙防,同樣是憂心忡忡。
“習慣就好了,宋軍的炮擊總會停下來。諸位就不必杞人憂天了。”
“是,相公。”
陳時可和趙防一起行禮,靜下心少許。
燕京城外,宋軍大陣當中,孟珙等宋軍將領舉著千里鏡向城頭觀望,人人都是面色凝重。
“將軍,燕京城牆高大,強行攻城,恐怕會死傷不少。”
騎兵統帥呂文德打量著高大的燕京城牆,放下了千里鏡。
相比於大宋西北諸城,包括河北一眾大城,燕京城之高大堅固,令人望而生畏。
“燕京城曾是金國中都,方圓近五十里,即便被韃靼大軍攻陷,城池遭受毀壞,還是如此雄壯高大。河北第一大城,名不虛傳。”
國舅周平眉頭微皺,在一旁輕聲說道。
比起金陵城的方圓不到十里,燕京城的宏大非比尋常。大宋國內,許多大臣士民都以為北伐成功以後,皇帝會遷都燕京,果然有幾分見識。
“管他如何雄壯宏大,一番狂轟濫炸之下,還不是灰飛煙滅、屁滾尿流?”
騎兵副帥曹友萬,滿不在乎地一句。
只是一場衝陣,他還沒有打過癮。
“將軍,炮擊差不多了,要不要立刻攻城?”
一旁的孟璟,輕聲一句。
“先不要著急,再炮擊一會,午後再攻城。”
孟珙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長,輕輕搖了搖頭。
宋軍再如何訓練有素,火器如何犀利,攻城也必是死傷不少。就讓炮彈再飛一會,反正宋軍炮彈多的是。
周平和孟珙目光一對,各自收回了目光。
五更時分,夜色中的燕京城,寂靜,安寧,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半天的狂轟濫炸結束,午後申時,宋軍藉助火